严振见申舟面色不好,便替他回道:“说……沈太后,快死了。”
风驰捏住酒碗的手也无形间用了更大的力气:“……还说什么了?”
“别的没说。”申舟正色道:“属下觉得,其中有诈。”
风驰叹着气把酒碗用力震在木桌上:“狗皇帝这是明目张胆地直白承认了,沈太后被关押在祈隆庙中了。”
“沈太后具体是否真的快死了,属下不得而知,但沈太后确是在祈隆庙中。”
严振凝眸回想着看到张嬷嬷从厨房煎药的场景,以及换洗的衣裳,似乎也是女子的样式,便揣测道:
“属下猜,沈太后可能受了伤,因为属下看到几个鬼鬼祟祟、不着尼姑衣裳的宫中的嬷嬷,带着煎药进入了石窖中。”
“你们吃饱了后就先回去,就跟狗皇帝说,已经传讯给我们了,至于沈太后……”风驰觉得沈盼夏大概是受到了折磨,便点点头:“你们一定要想方设法地保护住她……她对殿下,实在非常特殊。”
严振、申舟齐声作揖道:“属下定当尽力而为。”
……
祈隆庙里,沈盼夏被迫服了些药来安神续命,手指都被包扎好了,连带着身上的鞭伤,都还被嬷嬷们伺候着涂了药散止疼。那一双素手虽被毁的不能根治了,但总归是能镇静舒缓几分筋断骨折的痛楚。
墨司彦自然是要在这个时候来施行他蓄谋已久的报复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墨司域那个宣王死在他手中,至于沈盼夏……
墨司彦已经把她摧残到如斯田地,自然也没有幻想着要沈盼夏平安无虞地出去了。
何况是墨司彦笃定了这次要把墨司域拿下,自然好大喜功的他,要来找沈盼夏炫耀一番了。
沈盼夏彼时毫无生机地双目望天,头顶也是石砌筑的漆黑,并无半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石窖里头阴森寒冷,把这个女人放到朕厢房里去吧。”
墨司彦推门而入,沈盼夏看也不看她一眼,他挥臂示意嬷嬷们把沈盼夏裹在黑布里,一路抬出去。
沈盼夏无力反驳了,由着嬷嬷们把她像个古董玉器似的拿黑布包裹起来,送到墨司彦厢房之中。
只是事情远不是沈盼夏预想的那样简单……
刑讯仅仅只是摧毁她的第一步,而墨司彦这个腌臜之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最为辱没和折磨高门贵女出身的沈盼夏的意志。
但他不急,他还想听着沈盼夏求他呢。
“沈盼夏,你现在即便嘴硬倒也无妨。”墨司彦关上厢房的门,看着眼前面色冷淡如木头人的沈盼夏。
沈盼夏对他说着废话的样子,一向充耳不闻,熟视无睹。
直到墨司彦靠近沈盼夏的耳畔:“朕已经发现了墨司域的踪迹了。”
沈盼夏才转了转眼珠儿,来看墨司彦嚣张的笑脸。
墨司彦见这话吊起了沈盼夏的兴趣,更是不屑欺瞒她:“墨司域果然是在意你啊——他可太厉害了,竟然查到了祈隆庙密牢之事,查到了你的下落,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好厉害?”
沈盼夏俨然是急了,眉心紧紧地皱了一下,好似身上某处的旧伤发起了暗痛。
但还是干涸的唇动一下都觉得痛。
墨司彦把沈盼夏一切面部表情的微变都纳入眼眸,笑的更加恣意:
“不过,朕这两日,也是故意放出了你的风声去,说你快死了……”
“你说,这是不是,真容易引蛇出洞,请君入瓮啊?”
“哈哈!”
沈盼夏眼中终于露出了忍无可忍的憎恨,霍然坐起了身,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竟利用我算计他!墨司彦——你卑鄙!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