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几个嬷嬷都跪了一地。
嬷嬷回话的时候,沈盼夏的额首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
墨司彦回头看着沈盼夏,只见豆大的汗珠顺着她下颌往下淌。双颊如今高高地肿起来,刑架两边被绑着的手臂也流出冷汗浸湿了衣袖,两只手指都被夹棍夹得青紫,隐约在手指间还沁出许多血珠来。
墨司彦愤恨地看着宁愿断指也不肯出卖虞司默的沈盼夏,气的牙都快咬碎了。
嬷嬷们也都各自紧张得冷汗直冒,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生怕圣上迁怒她们。
墨司彦转过身,高大的身影把沈盼夏完全笼罩了,他掐住沈盼夏的下颌,眼带恨意地左右摆弄她的脸颊,看着她唇边还落着掌掴时的血迹,又属实没了知觉晕了下去,更是气得好像鼻子里头往外冒着烟火。
他对她,属实是再无一丝怜悯之心了。
墨司彦双手杵在腰身上,转过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嬷嬷们,不屑的语气里带着斥责之意:
“都说你们几个嬷嬷对于审讯女犯最为拿手,怎么连拶刑都上了,也说问不出结果来?”
“这……沈盼夏毕竟是太后……”
为首的嬷嬷支支吾吾地不敢答话,只不断用袖口擦着脸上的冷汗,回话时也是颤颤巍巍地说着:
“奴婢等束手束脚,实在是不敢太过分……”
“怎么出了名儿在宫里掌刑的嬷嬷,出来了竟各个都成了聋子!”
墨司彦不耐烦地吐了口气,众声呵斥了一声,最终阴沉着脸反问道:
“没听朕方才说,沈盼夏是以女犯的身份,交由你们几个来审讯的?”
“从前是奴婢们糊涂!”为首嬷嬷如逢特赦,连连带着嬷嬷们叩首道:“奴婢明白了,奴婢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别让朕多话。”墨司彦收回了目光,又转身走远了,背对着沈盼夏。
为首的嬷嬷左右招呼着另外三个嬷嬷站起身来:“还愣着做什么,女犯怎么审,而今便怎么审下去!”
两个嬷嬷应声去外头打了冰冷刺骨的井水来,另一个嬷嬷把皮鞭子浸在了盐水桶里头。
“你们两个,把她泼醒。”
为首嬷嬷发号施令,一桶彻骨寒凉的井水就泼到了沈盼夏的身上。
她本就穿的单薄,如今一盆冷水浇的更是身上由内到外的寒冷,她辗转清醒过来,手指的痛楚令她几乎失去了知觉似的渴望就此毙命……
为首的嬷嬷见沈盼夏逐渐醒了过来,拿出了她口中的布条逼问道:“沈太后,您这纤纤玉指,再受下去,便是要断了,可还是不说吗?”
沈盼夏都不给她一个正眼,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如今的她,也没了力气来呼痛。
沈盼夏眼神凌厉,险些就要咬舌自尽了,还好为首的嬷嬷眼疾手快掐住沈盼夏的两颊,让她唇齿不得动弹,强硬地把布条又塞了回去。
另一个嬷嬷便从盐水中抽出皮鞭子在房内挥舞着,“咻咻”两声似把空气都剪碎了。
墨司彦听着鞭声四响,沈盼夏似乎一声嘤咛也没有,更是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