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是肯定活着,就怕……半死不活了。”
安嘉佑想到这里也不禁哽咽住了,毕竟他知道那在密牢被拷打的宫女,听说是身上一片血肉模糊,筋骨寸断,捱刑不过而说出了沈盼夏的计划以后,几乎是御医都没抢救过来,就一命呜呼了。
但安嘉佑此刻对沈盼夏的安危还是能猜测到的:
“新帝应该是想用沈太后,牵制什么人,比如……沈丞相?”
不止是沈丞相。
还有虞司默。
新帝一定是想逼问出沈盼夏,虞司默的下落。
只是沈盼夏毕竟是新帝名义上的嫡母,太过分的招数,想必他不敢用。
何况安嘉佑猜测也有道理,如果虞司默也以为沈盼夏不在人世了,那他这个出手必要成功的人,肯定不会耗费这样大的精力再去布下这样多的暗卫去找沈盼夏的下落了。
于是辛白筠咽了咽喉咙中的唾液,又问:“再然后呢?”
安嘉佑回道:“再然后就是沈丞相称病不朝,圣上怕沈丞相已经不在府中了,让我去透露关于沈太后曾跟我要孔雀羽衣的消息给他,来验看真正的沈丞相到底在不在府中。”
这跟她辛白筠所想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看来她猜得,一直都没错。
“但我实在……实在是不知道陛下把沈太后抓到何处去了。”看着辛白筠对他说的话深深沉吟的模样,安嘉佑也不禁故作委屈道:“我一介外臣小卒,他何必告诉我这些……”
“姑且信你最后一次。”
辛白筠想来也问不出安嘉佑什么了,便往后退了退,示意安嘉佑赶紧离开。
只是这一次,她跟安嘉佑说话时,是面无表情的淡漠,宛若生平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你走吧。”
话音才落,就见萧沪身后有一个方才被他们打晕了的安家的护卫已经苏醒了,还悄然拿出了怀中的匕首,伺机要从背后偷袭萧沪。
当真是悄无声息——如今秘院龙使都集中注意力在看着安嘉佑会不会再耍花招,已忽略了身后的小人。
辛白筠刚好转身才目睹这一切,忙瞠目大喊:“萧沪!”
然而不等萧沪反应过来,辛白筠竟信手拔了一对其他龙使背篓后的弓弩和箭矢。
在电光火石之间,辛白筠已挽箭搭弓。
咻!
一支离弦的箭划破长风而过。
正中那护卫心脏,他应声而倒,又被萧沪一脚卷飞三丈,霎时便没了气息。
安嘉佑见状,也是惊呆在原地,几乎就是瞠目结舌。
她辛白筠……竟是个深藏不露、极擅百步穿杨的高手?!
她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吗?!
萧沪等秘院龙使亦怔愣在原地——这个调香弄粉的少女,不仅能驾驭烈马,还会弯弓射箭?
辛白筠射死偷袭的小人以后,眼风顿时变得又疾又厉,只侧眸便如刀锋一般向安嘉佑剜去,随即喝道:
“安嘉佑,你的狗只会冲着人的背影放冷箭吗?”
安嘉佑哪能回答,他也想赶紧回府,不敢在父亲灵前滋扰生事。
“我……我也不知道他这样啊……”
安嘉佑委屈的就快哭了,此刻的懦弱与寻常凡夫俗子无异,再也看不到曾经那个拥着辛白筠在怀中、和她许诺海誓山盟的热血少年了。
他竟怯懦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