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日素来不怕鬼的男人,她曾经山盟海誓的情郎,如今竟然不敢看她。
“怎么?怕我是鬼魅吗?我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呢……”
辛白筠再见这安嘉佑,除了远胜过往的反感和厌恶,竟恨不得把他片片凌迟,好瞧看瞧看她们辛氏父女曾经是被如何披着羊皮的豺狼虎豹设计与欺骗。
她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恨他——她至今也不相信父母在宫中不明不白的死与他安嘉佑无关。
有四个武功高强的秘院龙使加持,安嘉佑被辛白筠逼问和逼视的几乎只能瘫坐在地上,还是一个跪姿,不知道是不是碍着他父亲的墓碑在此,竟胆怯更胜从前了。
辛白筠慢慢伏下身子,居高临下地对着安嘉佑挑起一抹挑衅而讥讪的微笑:
“我长姐辛拂晓因你去了皇陵,为先帝守孝,怎么安大人你,还能心不虚理不亏地在这履行你的孝义呢?”
安嘉佑竟顿时声泪俱下起来,仿佛自己才是那被陷害的局中之人:
“我……我属实是被逼的,筠妹妹,你是知道的,长宁郡主那威严……我不敢不从啊。”
辛白筠闻声,骤然驻足,反倒是一拢袖口,心中轻蔑与厌恶更甚,不禁摇摇头:
“安嘉佑你至今仍旧毫无担当,往前我辛白筠当真是瞎眼信了你的鬼话!”
话罢,辛白筠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了,而是长舒一口气,冷声吩咐道:
“萧沪,给我打!”
“诺!”萧沪等人应声迈步上前。
她命人打他?
这辛白筠再不是他安嘉佑从前眼中的小白兔了吗?
安嘉佑又惊又惧,瞠目结舌地拔腿就要往外头跑。
两名龙使并身迈步上前,使得安嘉佑重重撞在了他们挺拔的胸肌前,被硬生生地弹了回去。
“给我打!”辛白筠朗声又吩咐着。
“诺!”萧沪等人应声便捉起安嘉佑的双臂来,一下接一下地往他前腹和后背踢打。
萧沪他们手狠,却尽是往些不致命却能让人疼死的地方打。
毕竟辛白筠不知道的是,虞司默在他们来时,就吩咐过萧沪,一旦辛白筠发号施令让打安嘉佑,那就往死了打,但别打死。
他虞司默这才能解气啊——这辛白筠这般玲珑的女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窝囊废都能染指的。
“饶命啊,筠妹妹,饶命……”
不过片刻,安嘉佑就被打的鼻青脸肿,一时叫苦连天却无人相救,只匍匐在地上左右打滚,叫苦连天。
辛白筠听着拳打脚踢的声音此起彼伏,便知萧沪等人下手甚重,她却故意地迟迟不叫停。
她是铁了心要为身故的父亲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虚伪不义的徒弟的。
直到安嘉佑痛的几乎没了求饶的力气,辛白筠才轻道:“停手罢。”
萧沪等人停手时,安嘉佑已如一滩烂泥瘫软不已,看着几乎心变得冰冷狠绝的辛白筠,安嘉佑只能捂着被踢到呕吐的小腹,疑惑道:“你……你哪里来的如此利害的武林高手保护……”
这第一句话还不是认错,而是在这套她如今的身份呢?
可以,这很安嘉佑——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辛白筠不愿出卖虞司默,但也不吝轻蔑地讥讽他,只半蹲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吐血了的安嘉佑:
“你这种人,都能捡着高枝儿飞,我又何愁找不到梧桐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