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兰姑姑见纤巧伤痕累累,一时对那阿桃也是极尽厌恶,更对纤巧的遭遇感到痛心和自责。
她本准备明日就去悦容斋店里开除阿桃,却听辛白筠抢先道:“店里的事不急,伙计们明日醒了便去做工,我看了黄历,再过十日以后也是个好日子,我们再重新开张,这十日里,咱们就先整顿整顿内部。”
“还可以……重新来过吗?”英兰姑姑想到虞司默这么久以来对悦容斋的筹备,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而没能争得个开张的头彩,心里歉疚且自责,“是妾身不好。”
此刻英兰姑姑泫然欲泣,眼眶通红,可见她是当真觉得过去是她错了。
“往事不必提了。”辛白筠抬手示意英兰姑姑不必再说,随后屈身替纤巧掖好锦衾的一角,方拉着英兰姑姑往外走,轻声道:“这些日子就当咱们给店里整肃整肃了,算是试营业,知道了些不足,及时改过便好。”
“姑娘仁慈……”英兰姑姑抿唇看着辛白筠的笑靥,也觉如沐春风,而不再觉得刺眼了。
“倒有一事,我想问问姑姑。”辛白筠定了神,突然正色问道:“沈太后……她的下落,如今可找到了?”
“没有,妾身已找了数日,还是没什么收获。”
英兰对辛白筠此刻问她沈盼夏的下落倒是觉得奇怪,但还是把查询到的消息据实相告:
“祭祀那日,妾身也派人仔细盘查过来,好似什么异样也没有。”
竟然没有任何异样?!
不可能。
辛白筠甫一蹙眉,深觉犹疑:“祭祀礼上,参与祭祀的女使可少了?或是,孔雀羽衣可少了?”
“并没有呀。”英兰姑姑不明就里,不知道辛白筠为何盘问起这事来。
祭祀那日分明安嘉佑拿了件孔雀羽衣到她辛府上,为了嫁祸她设计她,反倒被她给锤死了。
这是个事实啊。
何况孔雀羽衣制作极耗工时和人力,一旦祭祀典礼上缺少一件羽衣,根本不可能临时赶工出来一件。
除非……
辛白筠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看着辛白筠愁眉紧锁,英兰姑姑不免担忧:“怎么了,姑娘?”
“我猜测,在祭祀礼之前,沈太后就被人提前抓走了。”
辛白筠心中越想越怕,连气息都变得凝重起来,杏目突然眯了起来,忽又问:
“那如今的朝中,可有什么异动?”
英兰姑姑仔细回想着暗卫最近报上来的消息,摇了摇头:“妾身不曾听暗卫说过朝中有异动呀。”
“不……”辛白筠面色沉重,缓缓了摇头,想起了前来向沈丞相报信的安嘉佑,突然低声喃喃地说着这个名字:“我们忽略了安嘉佑……”
难道又是他?
这沈丞相带来的消息来自他,孔雀羽衣又只经他一人之手发放……
而且他真实的面孔,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想到此处,辛白筠忙朝英兰问道:“姑姑,您在宫里时间久,我想问问您,祭祀的服制,太常寺的官员是可以轻易拿到吗?每次典礼,服制的数量可有定数?”
“大宛祭祀典礼需要统一穿着孔雀羽衣,这孔雀羽是千片还是万片,需要事先由太常寺划定一个吉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