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辛白筠又娇笑道：“想来……该是会卖脱销的，可一定要让作胭脂的嬷嬷们抓紧时间赶工，若是悦容斋的工人人手不够了，我也可以把我的四个丫头，借给姑姑您。”

脱销？

她好大的口气啊！

她英兰姑姑执掌悦容斋近十载，也没见虞司默调制出来的脂粉哪一样脱销了啊。

梁秀儿是出了名的制香化妆高手，她带出来的虞司默都没能做到的事儿，这么毛丫头就能做到了？

不过倒也无妨，看着辛白筠这个张狂的模样也得意不了几时，到时她出乖露丑在虞司默眼前，自然成为虞司默的弃子，也不需要她英兰动手！

于是英兰硬生生把想怼她辛白筠的话给咽了下去，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在英兰把目光抛向虞司默时，却发现有点儿奇怪——

这素来不喜欢纸老虎的宣王殿下，怎么还对这妮子有几许赞许和期待的目光？！

难道他相信这个无理又毒舌的妮子，真能给胭脂卖的脱销断货？！

辛白筠抬眸时，打量着虞司默和英兰姑姑的目光，英兰姑姑虽没说话，但她满眼写着不相信。

而虞司默却好整以暇、满眼期冀和戏谑地等着辛白筠讲创意。

“拟推出四季主题的妆容共十二套。”

辛白筠欣然起身，素手端庄地交握在身前，侃侃而谈，但却字字掷地有声，宛若珠落玉盘，

“春夏秋冬，每个时令三套，每一套的年纪层次分为及笄、花信、余韵三等。”

时令和层次？

有点儿东西。

连带着英兰姑姑都不由自主地准备竖起耳朵认真听了。

虞司默倒是当即会意，赞赏的目光更深邃了几分。

“及笄和花信，是指女子十五岁和廿四岁。”

虞司默细细思量辛白筠分出的年纪层次，倒也有些疑惑，

“可这余韵，是何意？是年纪更大的女子吗？”

辛白筠颔首道：“是这样的，不错。”

虞司默也点了点头。

“往前都用‘人老珠黄’、‘徐娘半老’来形容过了花样年华的女子，实在是不好听。”

辛白筠娓娓道来，慢慢陈述她如此设计妆容创意的初衷，

“好像女子只能在头二十年打扮，过了那个年纪，就不好意思追求美了似的。”

虞司默当下就明白了辛白筠为何如此提出设计理念，从前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虞司默这下认识到了自己经商时的一个疏漏。

他所制的胭脂虽然调香不俗、色泽红润、质地不腻，却缺少对目标客户的针对性和选择方案。

毕竟所有女子都有购买胭脂的想法，也不是只有妙龄少女才是目标客户。

分成层次，就好似一张经天纬地的网，把所有对胭脂水粉有需求的女子，都纳入悦容斋的客户行列。

想到这里，英兰姑姑都不禁瞠目结舌——这妮子，好像还真有些奇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