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李县令闻得这话倒是瞠目结舌,双目紧盯着略显错愕辛白筠,“太后娘娘不是被禁于……”
虞司默抢先截断话茬儿道:“是,我救她出来了。”
李县令转头,朝辛白筠深深一礼:“噢,微臣失言了,原是太后娘娘在殿下这里,微臣失敬了。”
辛白筠哪敢回话,生怕露馅儿,毕竟她自己都不清楚虞司默给她树立的这么多人设到底是哪一个。
风驰此刻奉着热茶来了,虞司默抢先朝李县令挥了挥手,示意他在侧位落座。
而后,虞司默寒暄道:“你在秣陵这么些年,可好?”
“若非得到长宁郡主保荐,微臣岂能任这秣陵县令。”李县令回话时多了几分谨慎,但更多的是感激,“多亏了殿下向长宁郡主进言,知遇之恩,臣必当涌泉相报。”
长宁郡主!
这虞司默还跟要追杀她辛白筠的长宁郡主有关系呢?!
难不成虞司默真实的身份不是她猜得那样,而是个长宁郡主的儿子?!
那不就是……容沛春的兄弟?!
难道她辛白筠根据辈分儿来看,还得喊虞司默一声娘舅?
宛城的天都没有敢这么乱的。
“太后在我身边之事,切不可妄言,尤其不可告与长宁郡主。”虞司默突然神思凝重起来,“本王今夜传唤你来,春风酒楼有一批到长乐楼纵火的刺客,我需要你替本王去查清楚,必要时……”
这又自称上本王了。
难不成他还真是她没什么血亲的娘舅?!
这李县令是个聪明人,倒也不用虞司默把话说话,只看李县令眼尾一挑,拱手道:“微臣明白。”
这么个眼神互换,是要杀人啊——这春风酒楼到底是个什么土匪窝点儿,风评在长乐楼客人口中就不好,如今虞司默这意思,是让李县令把春风酒楼一锅端了啊。
那不就是杀人吗……那虞司默也并非想象中纯善啊,想到这里,辛白筠的双手有些颤软。
“春风酒楼为何风评如此不好?”辛白筠终于开口说话,声线有些波折不定,听得出些紧张,“只是,把春风酒楼必要时解决了,倒也不必这样严重吧。”
“一些不是厨子的人装了厨子,做的菜能好吃么,自然酒楼的风评会差——而且,春风酒楼里的人若是不解决,明日就是你我被他们解决。”
虞司默在说到这一件事时,眼底反似森冷的冰窟,阴寒中带着必杀酒楼中人的果毅和犀利。
“殿下所言不错。”李县令也在深思熟虑后附议道,“微臣连日彻查,也推测春风酒楼里的人,是圣上派来的杀手,若是正面和圣上对抗,只怕会暴露殿下行踪,所以,臣在明日,会以春风酒楼也遭贼人纵火的名义,除掉他们。”
李县令果然是聪明人,虞司默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辛白筠似乎也很快厘清了思绪,她记得虞司默说,关于长乐楼的密函是当今圣上发出的,而圣上派人在长乐楼对街开设春风酒楼只怕就是为了探测烧鸡的秘密,而长乐楼纵火一事,自然也是圣上授意的。
虞司默以修葺长乐楼为名,让九娘停业三月,一方面也给自己联合李县令诛除春风酒楼的杀手争取时间,最重要的,其实是为了保护九娘和长乐楼其他姑娘的安全,如此想来,虞司默当真是用心良苦。
辛白筠倒是误会虞司默了。
虞司默见辛白筠瞳孔清澈,便知她大抵想明白了,也不与她赘述多言,转而向李县令道:“悦容斋的新店不日就会重新营业,本王需要县令大人帮一个忙。”
李县令捧盏饮茶,而后用袖口擦了擦唇边:“殿下请说。”
虞司默墨瞳微眯,几个字从他薄唇间飘出,却掷地有声:“成立秣陵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