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怕连累你。”
辛白筠严肃而认真地点了点头,续言道:“郎君既知我是辛家二小姐,便该知道我得罪的是些什么人。”
“别怕,我会保护你。”
虞司默根本不等辛白筠说完,他用她之心坚定,意志也强烈,可还是很多话没法和她明说,便道:
“这里是秣陵,不是宛城,我想,我还护得住你。”
辛白筠不由自主地躲避着虞司默期许的目光,她在被追杀之事上,此刻尚且心有余悸的胆怯。
那日虽得他相救绝处逢生,但也是连累他命悬一线,若非是他将那把匕首撑在了悬崖峭壁之上,只怕下场就是她自己死了不算,还真得拉着他赔上一条命。
难得重活一次,她不想牵累之人太多。
辛白筠侧过螓首,声线倒清冷了些:
“郎君,我与你讲清楚,我得罪的,是权倾朝野的长宁郡主,背后是手掌重兵调配大权的容氏,此刻我对她避之不及,你我若是对抗她,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些。
虞司默微怔片刻,俨然没将她这话放在心中,反是恣意地笑道:
“容氏的势力,是真的不可撼动吗?”
辛白筠见虞司默这样的反应,扬面顿了顿,杏目却微眯了起来,把他细细来凝。
只见他瞳孔微缩,似乎从深邃黯然的眸底缓缓升出一簇微弱却坚定的光。
而她从他眼底的这一簇光里,感受到了顿然席卷全身的安全感,好像有些周身都生了暖意。
可是他,难道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辛白筠眉心蓦然皱了皱:“郎君究竟想说什么?”
“一个人若是地位当真足够稳固、不可撼动,又何必急于诛锄异己?”
虞司默声线沉稳而压抑,但其中的语调却难免能识出些不屑,
“能让长宁郡主追杀之人,想必自有逃脱她追杀的能力,是不是,二小姐?”
辛白筠对他这些话感到脊背生寒。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长宁郡主竟无分毫畏惧?
他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哪里来的底气,敢对她一介落魄庶女深信不疑?
辛白筠只螓首微垂,急促地截断他的话:“小女贱名辛白筠,尚不知郎君姓甚名谁。”
一说正事就装傻,一说正事就转移话题,她可还行?!
虞司默敛了敛目,见辛白筠似有躲闪之意,便转了转头,朝她拱手作揖:
“在下虞司默——还请白筠姑娘,听在下把话说完。”
“恩人原是虞郎君,小女有礼了。”辛白筠木然地朝他欠了欠身,倒不理他的话。
“白筠,你我在宛城,都是丧家之犬一般的存在,除了四处流窜,没有分毫栖身之所。”
虞司默眼底流露出了些许不甘之色,双拳在暗处蜷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