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书如识破她的心思一般,漠然道:“孩子,只有做一个有用的人,才不会被别人随意丢弃,无论是什么关系,毫无例外。”
虽然现实,但却也无比真实。
柳芦雪又怎会不懂他的提点,只是想到那个她放在心尖尖上,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去飞蛾扑火的人,心里就像上了烙铁一样,生疼。
她想要不顾一切,想要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都留给那个人,包括她的一切,即便……她不配。
但她心甘情愿,从始至终,也甘之如饴。
柳芦雪咬住薄唇,低低附和:“好,我知道了,但太子不愿,你也别逼得太紧,免得物极必反。”
一句提醒,已是她的极限。
她疾步往外走去,哪里有柳尚书对外所说的,被鞭打和罚跪过的痕迹?
柳尚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苦笑扯了扯唇角。
讨债鬼,讨债鬼,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他回到上首之位,定定写下一封信,交由侍卫传了出去。
当天傍晚,一则消息传了出来。
工部尚书嫡女柳芦雪,为拒绝成为太子侧妃,上吊自尽未遂。
宁满满听到侍女们在背后学得惟妙惟肖时,嘴角上扬。
侧妃?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消息?柳芦雪这个人,好像还真有点意思呢。
她微微歪头,加快了回院的步伐,那一双鹿眼中划过几分玩味。
就是不知,这个流言有没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傅锦年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姑娘正襟危坐,陷入思考的模样。
他唇角勾起浅浅弧度,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宁满满回头,双眸喜意泛滥:“小哥哥,你怎么得空过来?”
“忙完了,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说。”傅锦年笑意莹莹坐在她的对面,抿了一口茶:“许久未曾见你这么认真的思索一件事了。”
“正好听说了柳家之事,又忆起在学堂里看到的柳芦雪,不免多想了些。”宁满满端着茶杯,又失了神。
两人一起长大,她的心思,傅锦年又怎会猜不出?
“侧妃一事,是柳尚书在朝堂上提出来的,我直接当场拒绝了他,并且再度表明了自己的心思。”傅锦年主动握上她的小手:“满满,我向来说到做到。”
“柳芦雪寻死一事,我并不知晓,真相到底是她为了抵抗父母之命,自己上吊,柳家人最后放出消息想要逼我一程;还是说,从始至终都是柳尚书的手笔……”
宁满满也从自己的别扭中回过神来:“他之前不是一直是中立党吗?如今怎会突然倒戈?而且还毫无征兆?”
傅锦年笑容灿烂如霞:“满满真聪明,那么快就想到这儿了。”
“少贫嘴,说重点!”宁满满瞪了他一眼:“柳家人可是硬骨头,若没有大的利息驱使,他们怎肯改口?这背后之人,是不是我们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