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抹朝阳在天际徐徐升起,照亮大地,也温暖了早起劳作的人们。
朝堂之上,天子虽未禅位,但已不管事,只是定定坐在上首,手中握着一支笔儿,时不时的落笔,好像在画着一些什么。
在他的下首不远处,傅锦年柳叶眉高高蹙起,听着朝臣话语,时不时给上一些回应。
父子俩一静一动,远远看着,颇为协调,但这一幕却让好多老臣恨铁不成钢。
可他们碍于天子的脾性,傅锦年的手段,全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生生憋着。
毕竟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他们再逼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后果,甚至还可能会丢了性命。
在生死面前,人都清醒得很。
傅锦年不动如山,鹰隼的眸扫过那一张张脸:“诸位还有什么事要禀告吗?若是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要禀。”在他的话语落下那一瞬间,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四周的朝臣们齐齐用看热闹的目光望向了同一个地方。
傅锦年不经意挑眉,悠然道:“哦?工部尚书有何事要禀啊?”
柳尚书跪了下来,脸上带着懊悔:“老臣教女无方,乱了殿下的计划,请殿下恕罪。”
“倒也不是多大的过错,无妨,人嘛,能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本殿很是欣赏柳小姐的性格,柳尚书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傅锦年轻描淡写的揭过,神色淡淡:“若是无事……”
“殿下!”柳尚书又急急打断他的话。
在对上傅锦年那威严审视的目光时,他无视额头冷汗涔涔,咬牙道:“逆女不懂事,老臣昨日已经棍棒伺候,并且罚她跪了祠堂,抄了女德,女戒等卷轴,您看,她提出退出陪读一事……能否作罢?”
后面四个字甚至带上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讨好。
不仅是傅锦年,就连文武百官都惊呆了,天子也放下了手中笔,满脸戏谑。
他见傅锦年一声不吭,又自以为是的补充:“若是太子殿下觉得我家芦雪很不错,把她召进宫中,带在身边随伺也可以,她的所有一切,都是经由我手,挑选了无数上等嬷嬷教养出来的,带出门去,绝对不会丢殿下您的脸。”
这话和主动投诚无二了。
百官们微微侧目,很是吃惊。
柳家不是一直中立吗?如今突然选了太子殿下,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他们要不要先站队什么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家势利虽然日渐消弱,但前几位家主留下来的那些财宝和人手,足够他们办很多事了,他要不要试试跟着柳尚书赌一把?
众人心思各异,又一个个如老狐狸般,把自己的心思藏得严严实实,生怕会有变故。
傅锦年听到他当朝询问,还相当于旁敲侧击询问纳妾一事,已经在心里打好草稿,决定晚些时候直接寻个新人顶替他了的。
这样没眼力劲儿的人,在朝堂上,确实呆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