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跟着嬷嬷转动,落在了第二人身上。
那儿有不少长短高下不一的**,不加修饰,随意摆插在一只冰纹矮瓶中,有一种枝斜瓶歪的感觉。
教习嬷嬷眸中划过稍纵即逝的欣赏,很快夸赞道:“直立下垂,东伸西展,随而有意,恰成天趣,很是不错。”
女子不卑不亢,行礼致谢,人如其花,一派无所谓的姿态,莫名有种豪纵不羁之感。
宁满满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些笔记,猜出了她的身份。
柳芦雪,柳家嫡女,其父是工部尚书,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如其名,安静冷漠,其心坚定。
柳家如今还是中立党,人人都是老顽固,谁真正为国为民,他们就跟着谁,而且其名下也有先皇应允存在的私家军,据说人数近万,若是他们想要造反,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但这些年,他们一直安守本分,所做之事令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宁满满来学堂的任务之一,就是攻略柳芦雪,把柳家拉为己用,这样可以让傅锦年日后的江山更为稳固。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坚定**,花谷蕊漠然回头,冷不丁的撞入她的眸中,却又极速转身,好像没看到一样。
柳芦雪这人,果真名不虚传,冷得可以。
宁满满正走神想着,桌子突然被人重重敲击几下。
“上课过程中,不要随意发呆走神,记住,你们是来学习的,其它的一切行为,都不被允许!”
她面色微红,淡淡解释:“嬷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无需与我说对不起,如果你不达标,不能肄业,对不起的是天子,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殷切期望!”教习嬷嬷声音尖锐,面目严苛。
“你瞧瞧你,桌面上那么多名贵花草不用,却用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怎么?你是对我不满?”
宁满满回头,看到了原本空无一物的长桌上不知何时堆着各色花草,而那些贵女们的桌上并无多余的东西。
这一刻,她明白过来了,这些贵女十有八九是想看她出糗,而这个教习嬷嬷,是和他们一派的!
她昂起头来,语气坚定:“嬷嬷,您说错了,我来这儿学习,是为了自己变得更优秀,不是为了任何人,而且,您的达标固然重要,但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所收获!”
“您虽然优秀,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师者,你是不合格的,你无法做到公平公正,表面威严,实则看菜下碟,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师!”
教习嬷嬷被气得不轻,身子颤抖着:“你!你反了天了!”
“究竟是谁反了天了,嬷嬷你心中没数吗!”一道严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教习嬷嬷身子一僵,膝盖一弯,本能的跪下,惶恐至极。
其余女子目光惊愕,很快起立,一致跪倒在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