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沉默期间,南山郁脑中如同走马观灯似得将这几年在苍狼山与灵驭相处的每一幕,都回忆了个便。
他对灵驭的感情,若是在今夜之前,他还是可以理直气壮的说,那只不过是兄妹之情,可是现在他倒是有一些举棋不定了。
若非对灵驭有意,为何那时看到这个凡间女子,脑中第一闪现的是灵驭的面容?是否他内心深处也将今夜的新婚当做了与灵驭的……
可是,他是个凡人。留在凡间,如此最好。
灵驭一直被养尊处优的养着,自小就是那么的高傲。此时又是苍狼山的族长。她偶尔也会因为南山郁而低下身段,去迎合他,转个弯来求着他。
可是如今,灵驭冷哼一声,讽刺地望着他笑了笑,“那好,自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转身便就是要离去,终究还是软了下心,咬牙说道:“若是在凡间实在过不下去了,去苍狼山下跪着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念及旧情收留你当看门人。”
这便是灵驭留给南山郁的最后一句话。
望着拂袖离去的背影,南山郁心中是说不出的感情,似乎有一个大石头堵住了胸口,也似乎有一颗大石头落下了。
“自此,桥归桥、路归路。”
无论如何,现在南山郁是跟苍狼山半点关系都无了。
在灵驭的最后一抹身影消失在他的眼线之际,南山郁如同被抽了气一般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角竟不知何时,润了。
回了苍狼山的灵驭遣散了下人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饮不食不吃不喝不理族中事务。
族中长老问了灵驭的手下,奈何那些人被灵驭警告着一字不准透露出去,因而嘴巴紧得跟什么似得,什么都没问出来。
半个月后,灵驭突然复出,面上红润似乎这半个月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如既往。
只是族中之人都在悄声议论南山郁公子去哪了。
久而久之,时间淡然的抹去了一切,谈论南山郁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族中之人似乎都忘却了这个族长的徒儿一般,再也无人议论。
只是哪怕就是再过了几千年,灵驭都不可能忘了他。
在冷冽的深夜中,灵驭端着酒杯站在苍狼山的最高处,望着山下远处灯火阑珊的凡间。她似乎在责怪自己,若是当时没有执意要将南山郁拉下山去看凡间,是否这一切都会不一样?是否那人会一如既往的留在自己的身边?至少……至少能陪自己百年无忧。
可是,一切都是没有退路的,这世间再厉害的神也好,妖也罢,没有人能真正的逆转天意让时光倒回,一切都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有时,灵驭会想起灵墟,想从小便一直护着自家的母亲,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为何身边一个个可以依赖的人,最后都要将她抛下,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
族中事务渐渐多了起来,使得灵驭无暇顾及心中的伤疤。哪怕是有一两日没什么事情,但一闲下来,灵驭便会跑去后山练武,每日非得将自己折腾的再也腾不出思绪来胡思乱想,方才罢休。
而另外一边游山玩水的姚月紫与苏白卿丝毫不知这边发生的事情,天地之大,他们到处游山玩水,活脱比神仙还要悠哉。
这一日,又将一城游玩尽了,姚月紫仰头问他:“下一站咱们去哪啊?”
“随你,你去哪我便去哪咯。”苏白卿裂开嘴笑着宠溺的看着她。
“除夕将至,要不去京城找萧衍?”
“都听你的。”
两人便一路向京城走去,不疾不徐的沿途也到处玩玩耍耍,一路打打闹闹地来到京城之时已经是正月十五了,正巧赶上了京城最热闹的上元节。
萧衍治理国家虽不十分清明,但好在国家根基深厚,只要没人闲着没事要谋权篡位,百姓定能享百岁无忧。
京城是天子脚下,自当是繁华无线、热闹非凡的。
上元节当晚,姚月紫与苏白卿早早地就来到了街上,未曾来得及回宫看望皇上,就为的是赶上这个热闹非凡的上元节。
一眼望去,有卖灯笼的,有猜字谜的,有卖各种小吃的……旁边因着冬季而光秃秃的树上也挂满了灯笼,看起来绚丽无比。众多孩童手持麦芽糖穿梭在人群中嬉戏玩闹,街上一片祥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