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普通的凡人,所以他这么禁不起折腾,灵族拥有的强健的身躯,他没有,凡人是多么弱小的存在,连风寒也受不得,生老病死也罢,对于灵族而言,生命是非常漫长的,但凡人呢,他们的一生短暂仓促,也许过了六十年,她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灵驭的小手握成团,她知晓南山郁的体质弱,却没有想到,他竟真的不是苍狼山之人。
灵墟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心中纳闷:“你跑来后山,就是因为他的事吗?”
“是,因为灵儿之前一直都想不通,明明是苍狼山的人,为何看着却如此陌生,当女儿问他来苍狼山多久时,他直说不久,问他以前的事,他一概记不起来,母亲,这是你做的吧,可既然他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就这么让他留在苍狼山,真的好吗?总有一天,他会早我们之前死去,那样的话,会不会舍不得啊。”
灵墟一言不发,说实话,灵紫涵既然会这么做,便说明南山郁一定不是普通人,当时她也怀疑过,但无论怎么查,南山郁确实只是一介普通凡人。
她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但事实上,当年灵紫涵在他身上放进了一丝自己的灵力,而灵墟也是凭借着那道熟悉的灵力,才分辨出南山郁。
奇怪的是,那道灵力在她触上他的一刻,突然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流动在他体内的,一缕微弱的残魂的气息。
只要在感应到他体内,那抹微弱的残魂时,灵墟才有一种她没有找错人的感觉。
有片刻沉默,半响,灵墟才道:“生死由命,凡人的生命与我们是不可能相提并论的,所以,你还是注意和他保持点距离,人间的六十年,在苍狼山不过一瞬,你要把握分寸。”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缘何,灵墟的心突然感到一股沉痛的感觉,闷得让她说不出话,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破土重生。
“南山牧。”倏地,灵墟突然念出了一个让她倍感熟悉,这个名字仿佛只是自然而然地说出,她感觉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都想不起来。
灵驭见她面色凝重,眼中布满浓浓的迷惘,她忍不住将手伸到她面前,轻轻晃动:“母亲,你怎么了?南山牧是谁,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脑袋突然一阵钝痛,有些零散的片段在眼前不断闪现,灵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双带笑的桃花眼浮现在眼前,怎么也挥散不去:“是谁?为什么我会不记得,明明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似想到了什么,她突然一把抓住灵驭的双手,颇有些激动地道:“南山郁!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灵驭一愣,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面容上满是不解和疑惑。
她想了想,才缓缓道:“他身体差不多刚刚恢复过来,女儿把他留在了房间,现在应该还没有走。”
话音刚落,灵墟顺势牵着灵驭的手便打算去找南山郁。
看着灵墟的一反常态的焦急,灵驭停下了脚步,灵墟扯了扯,她半分未动,在去找南山郁之前,她必须先得弄明白一些事。
灵驭转身,见她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眉头轻轻皱了皱:“灵儿,母亲现在需要见他,若是你不想去,母亲自己一个人。”
见她隐隐动了怒气,灵驭松开了手,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灵墟:“母亲,你突然想到南山郁,是想起了什么?”
“母亲自有分寸,这个无需你知晓,只是确认一些事情罢了。”这时的灵墟,只是隐隐觉得方才脑海中闪现的那双桃花眼令她莫名熟悉,而南山郁亦有这样一双眼睛,熟悉的感觉,却又被遗忘。
她终于意识到,千百年中,她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盛开着灼灼光华,渐渐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掌熟悉的轮廓。
灵驭却不这么想,她看着灵墟,道:“母亲,你可保证不会伤害他?”
灵墟怔愣,凝重的面容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细看来,透着淡淡的无奈和哀伤,她看了眼灵驭,浅浅一笑:“自然,无缘无故的,我为何伤他,何况,他也是你的朋友,放心吧,母亲只是想见一见他。”
“好吧,女儿同你一道去。”灵驭松了口气,方才见灵墟面色瞬间沉下,她竟有些害怕,好不容易救活南山郁,她可不想轻易就让他出事。
灵驭重新拉过灵墟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后山,灵墟跟在灵驭身后,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