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外貌，小白非常惹眼。

倒不是因为帅，而是在村子里，带着个帷帽或者铁面具天天晃来晃去，想不显眼都难。

因着他一直举止还算老实，没跟村子里的人有多少交集，所以大家看久了也习惯了有这么个怪人在村里转悠。

文县令之前见过小白满脸伤疤的模样，并不奇怪他这般打扮。

一行人巡查的第一站，村长带着他们去了土胚房那边。

齐家和孟家作为村子里排名第一第二的困难户，这个冬天能吃饱能住暖，对愿意帮他们一把的村长当然是感激的。

他们把受过的恩惠，一五一十传达给了文县令。

文县令很是动容。在看到齐孟两家以前住的房子的时候，更是连连感叹。

他知道自己的辖区总有贫困的百姓。平日里见不到，只是文书上的文字和数据，哪里比得上亲眼目睹来得震撼。

不出意外，村长得到了大力夸奖。

以后村子里的穷人应该不会过得比之前更差了。小白在一边瞅着他那张挤出皱褶的老脸，心里暗暗想道。

不可否认，村长做这些事情是出于功利目的，但给到穷人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光凭这一点，他也当得起几句夸。

文县令比村长看得更远些。

既然要在村里济贫，就要持之以恒，不要做表面功夫给上官看。真正的济贫不在于施舍，而在于让他们靠自己也能好好地活下去。再者，无规矩不成方圆。村子环境相对闭塞，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济贫一事须得有个章程才能更好执行下去。

村长和里正在一边连连应是。

小白对文县令有些改观。没想到他真是想做实事的官儿，倒是不愧于清流文家的名声和教养。

念及文县令对土豆的夸赞，里正提议让他们带两筐土豆回去吃。

文县令摆摆手，拒绝了。土豆本身就是可以种到地里的种子，既然要试种，到时候产量多了，再吃不迟。

送走了县令和师爷，小白才快步走回郑家。

顾盼在院子里练太极。

小白靠在院门口观摩。

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要不旁边没有一群鸭子在嘎嘎捣乱就好了。这会儿原本该是啸天出去放鸭子的时间，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鸭子不止没出去，还在院子里到处乱跑。

顾盼不为所动，继续自己的动作。

小白看不下去了，拿起一根竹竿把鸭子跟顾盼隔开。

等顾盼慢悠悠打完一套拳，收了势，才解释道：“啸天今天心情不好，罢工了。”

为什么一只狗，还会罢工？未免也过于通人性了。但是，顾盼自己本身就是个不符合常理的存在，她养的狗不同寻常，也没那么奇怪。

“为什么？”

“之前我跟它说先生过完年就会回来，后来计划有变，我忘了告诉它。今天终于意识到漂亮大姐姐不回村了，闹脾气呢。”

一时之间，槽多无口。该吐槽狗是颜狗呢，还是该吐槽顾盼竟然能跟它无障碍沟通呢？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隔着面具，顾盼看不见他的表情变换，但是猜也能猜到。她捧腹大笑，声音夸张到吓跑了周边的鸭子。

赵芸娘在炕上做针线活。一家子人衣裳老是破破烂烂，补了又补。其中郑二强衣裳缝补的次数最多。他整日整日地往山上和田里跑，十次有九次衣裳都会带上个窟窿回来。

顾盼夸张的笑声传到屋里。赵芸娘还以为鸭子造反了。

打开窗户往外一瞧，才发现鸭子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