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了很久之后，他才如梦初醒，丢掉了那块给他带来无尽痛楚的疤。

他戴上帷帽，快步赶到了顾盼房间。

顾盼正坐在炕上写寒假作业。郑二强也在抓耳挠腮地写字，看见小白进来之后，立马丢下笔跳起来跑出了门：“师父，我出去活动活动手脚！”

小白做到顾盼对面，摘下自己的帷帽：“你能给我一个面罩吗？”

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真正的样貌。恐怖的脸惹人注目，好看的脸也惹人注目。他更愿意给别人看恐怖的脸。

顾盼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诧异道：“你为什么问我要？我看起来像是有面罩的人吗？”

经过一晚上的自我修复，他脸上原本很红的地方现在看起来正常多了。

顾盼没忍住，发出一声感叹：“如果我是土匪，我就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被调戏了，小白觉得自己应该愤怒一下以示尊敬。但是面上慢慢泛起一抹薄红再配上软绵绵的眼刀子，看起来不想生气，更像调情。

要命，心脏跳得有点快。

再看下去她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顾盼无奈道：“好吧好吧，下午给你就是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她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幻肢会硬的。

……

年关越来越近了。

村子里的人都在喜气洋洋地准备年货。有些人家养了一整年的猪也到了它生命的尽头。

今天村里田婶儿家杀猪，村里好些人去看热闹。

顾盼还没见过杀猪呢。出于好奇，她跟三蛋特地跑去参观。

白白胖胖的大肥猪被冲洗干净，一群大汉将它捆在门板上，竖起来。旁边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灶，上面烧了满满一锅热水。

自从滚烫的开水浇到肥猪身上开始，它嚎叫的声音就愈发凄厉。

周围的村民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将它身上的毛一把一把地扯下来。

脱干净了毛，一个壮汉上前，手起刀落，在猪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旁边人赶紧拿来一个大盆接上新鲜的猪血。

顾盼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大汉杀猪的每一个步骤，眼睛冒着精光，越看越兴奋。

当然了，这么血腥的场面不适合三蛋看完全程，所以顾盼还很贴心地用手蒙住三蛋的眼睛。

周边的人都忍不住拉开跟顾盼的距离。

她这幅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有杀人狂魔的气质。

看着木盆里凝固的鲜红血块，顾盼有点馋血旺了。她跟田婶儿买了一半的猪血，剩下一半留给他们自己做杀猪饭。

一整头猪，田婶儿家留来自己吃的没多少，多余的都卖给了来村里收猪肉的杀猪匠。顾盼还趁机买了四斤排骨。

晚饭做了顾盼好久没吃的糖醋排骨。

黏黏的酱汁裹满了肥瘦相间的排骨，酸酸甜甜的口感瞬间俘获了三蛋的胃。连一向不表现出偏爱的小白，都比平常吃多了两碗饭。

“顾师父，明天还能做这道菜吗？”三蛋眨巴着大眼睛问顾盼。

经过半年好吃好喝的调养，三蛋现在脸上多了不少肉，看起来比以前可爱多了。

顾盼捏了捏他的脸蛋：“可以。”

三蛋欢呼雀跃。

啸天守在饭桌底下，默默啃着自己的骨头。吃完一根，它就扒拉三蛋的裤脚，让他继续投喂。

连续一周，村子里每天都回**着猪临终前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