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头对土炕很感兴趣。要是真的有这种东西，冬天就会过得舒坦多了。

准备材料花了几天功夫。郑大牛拉来一批土砖，郑二强去挖泥巴，小白搜罗石头和碎陶片。泥巴里混入麦秸秆搅拌，增加黏性。

顾盼准备几间房都砌一个。选好砌炕的位置，她就用黑炭做下标记。第一间炕用小白的屋子做实验。

等东西都备齐了，她指挥着三个青壮动手盘炕。

用沙土垫高地面至炕的一半高度，再用砖砌烟道。烟道呈“己”字形，把泥土填进空隙里，可以让炕更结实平整。

最后用砖铺炕面，再用黄泥抹平。炉灶的位置要低于炕面，炕洞宽度不超出一块长砖。

这屋里一开始没修烟囱，为了排烟，顾盼让他们造了个烟囱出来，与排烟口相连。

砌完炕，把小白找来的石头和碎陶片一类的东西塞进炕里，垒成斜坡，方便烟的流动。

全部完成之后，顾盼拍拍手：“好了，二强，把火烧上，烧个两三日烤干水。小白这几天注意观察炕会不会漏烟和开裂。”

满怀好奇的郑二强立马就去烧上火了。

等烟雾慢慢在炕里流通，炕面也逐渐升温。

郑大牛手往上一摸，竟然真的是暖和的。他有些不可置信，但反应过来后就是惊喜。

“顾师父，有了这东西，以后冬天能少冻死好多人！”他参与了砌炕的全过程，知道成本不算很高。这个技术要是能推广开来就好了。

顾盼也很期待。最近晚上越来越冷了，半夜起**厕所再摸回被窝，原本的温度就散光了，只能重新再暖一遍。有了炕，起夜再也不用愁了。

一转头，发现小白怔怔地看着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跟旁边欢呼雀跃的郑家两兄弟比起来，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顾盼看了两秒，又把头转回去了。

小白藏着很多秘密，但她并不打算去探究。只要别给她惹麻烦，爱咋咋地吧。

眼下她的考试成绩比较要紧。

顾盼坐在自己的小教室里，眼睛余光盯着方夫人走来走去的绣花鞋看。

“跟上次比起来，确实有进步，你是个聪慧的学生。”

方夫人先夸了她一句。她没有吱声，因为转折总是跟在赞扬后边。果然，方夫人又开口了。

“但是——为什么你总是在基础的字形上犯错呢？字义、读音和运用你很快就能掌握，唯独字形，错处千奇百怪。”

方夫人秀眉微微蹙起，非常不解。

面对质疑，顾盼尴尬地笑了笑。她能说字形写错是因为下意识代入了汉语的书写习惯吗？当然不能。

既然这样，那只能勤下功夫了。

告别方夫人之后，她回家摊开纸笔，跟前世临摹字帖一般开始抄写错的大字。

抄完之后，她用浆糊把大字贴在房间的墙上。天天看着，加深印象，慢慢地就不会出错了。

写得歪歪扭扭的大字贴满了一整面墙。搞定之后，她后退几步，观摩自己的成果。

“东家的字果然与众不同，令在下眼界大开，佩服佩服。”

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盼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察觉他的靠近，难道这小子功夫比她还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