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栀佳的眼神开始明晰，周身鬼气逐渐减少，她忽然捂住脸哭了起来，“沈柠，那本来是我孩子的爸爸，可当我告诉他我怀孕的时候，张景仁第一反应就然不是高兴，而是想让我打掉！”

“那也是他的孩子！”

沈柠心底苦涩，一路走来她见过太多被情爱所困的男女，短暂的欢愉后是无尽的痛苦，所以爱情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

沈柠一边靠近她，一边手中画符，微光闪过，繁复古朴的符号汇聚成微光，融入到空气中，吸进刘栀佳的鼻子里。

她的眼神更清明了。

“你的孩子还有机会挽救。”沈柠轻声道，尽量让她的情绪趋于平稳，“你要知道，如果母亲作孽，业报会加诸在孩子身上，我想你也不想让孩子这辈子受尽苦难，下辈子还要在受折磨吧？”

“不！”刘栀佳猛地摇头，声嘶力竭，“我的孩子已经够惨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还那么小，那么可怜，还没来得及体会人世间的种种美好，就被亲爹逼迫而死，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重蹈覆辙！”

“对啊，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挽回，只有尽量的挽回，孩子下辈子才能开启全新的人生。”

刘栀佳抱着头慢慢蹲下，声音都带着颤抖，“可我要怎么做啊？我已经杀了好多人了，那些业报都会由我的孩子承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鱼死网破，就像那个人说的，反正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说着说着，刘栀佳的眼珠再次被黑色覆盖，鬼气渐起，诡异的邪气再次**漾在院子内！

沈柠抓住了最关键的两个字“那个人”，可以肯定的是，刘栀佳背后一定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着她前进。

沈柠忙稳住她心神，“还是能挽回的，刘栀佳你听我说，只要能把张家人绳之以法，也算功德一件，如此一来你也算立功，这样你的孩子就能重新回归正途！”

“你要如何跟我保证！”刘栀佳声嘶力竭的朝她吼，眼中尽是绝望，“沈柠，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吗？三十六个人，整整三十六个！这些人里，有和张家同流合污的混蛋，也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者，这样大的罪过我要怎么承受！”

刘栀佳说着说着就哭了，绝望至极，“谁能帮我，谁都帮不了我，这条路我走得太远，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我能帮你。”

说着，沈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是那块血玉。

“这是？！”刘栀佳眼神微惊，神情十分复杂。

看着她的表情，沈柠就大概能猜出这东西十之八九刘栀佳也有。

“认识吗？或者，觉得这上面的气息是不是很熟悉？”

刘栀佳静了好久才点头，“我知道，这是那个人的，他也给过我。”

说着，刘栀佳从掌心摊开，一枚已经血红的反黑的血玉出现，跟秋子宁的鲜红色不同，刘栀佳的这枚已经血红的泛黑，上面携带的浓重诡异血腥之气挥之不去。

“他说这枚玉佩能让我修炼加速，只要我想，有一天把张家人都杀了也不成问题，甚至能去地府把我孩子的魂魄抢回来，到时候就能重新见到孩子了。”

对于一个丧失母亲的孩子来说，这确实很心动，但是。

“你觉得这可能吗？”沈柠轻声一笑，有些无语，“这世间所有人都不能逃脱宇宙规则，万事万物归于沉寂是必然之事，既然阳气已尽，必然是要去投胎的，去地府抢人？他是不是西游记看太多。”

刘栀佳没说话，她也觉得自己很傻，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事情只有看到希望才会去做，对于恶灵来说超越自己的能力修炼是一件很痛苦的时，但正因为有了儿子作希望，她才坚持到现在。

“沈柠，我……还能再见到孩子吗？”

虽然那个人提醒过自己，玄学圈里的没几个好人，但不知为什么，见到沈柠那一刻，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值得信任，那种真诚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不出所料的，沈柠声音低沉，轻叹了一声道：“很遗憾，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