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当宫女拿着药材回来时,柳落樱早已恢复精神,支了一张桌子,端坐在宫门前开始义诊。
率先请她诊脉之人,不曾想,却是看守她的御林军。
只见那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们,各个都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激动的将手伸出,由柳落樱为他们诊脉,而后写下药方。
前来看病的太监宫女,更是络绎不绝。
这里本是一处没人来的冷宫,此刻却人满为患,大排长龙,气氛好不热闹。
皇帝在乾清殿上早朝,都有人忍不住前去传报,引得他好奇不已,索性带着百官,一起去看看。
“你这病是阴寒所致,以后莫要再冰窖冷库里久待,每晚用艾草熏肚脐,可以缓解你的疼痛。”
“谢谢柳院使。”
“你这头疾好治得很,我给你施针几次,就可解决。你们先等一会儿,我进去给他施完针,就出来。”
“……”
柳落樱只有一人,忙得不可开交,一阵要给人号脉开药方,一阵又要进屋去给人施针,就连皇帝看着,都觉得太过辛劳。
“去太医院将那些医官叫来,让他们给柳院使打下手。”
“是,陛下。”
百官跟在后面,亦是惊叹连连,自惭形秽。
“柳院使虽为女子,但却比我们这些男人的胸怀,还要广阔啊。”
“是呀,若我如她这般处境,莫说是给人免费义诊了,就是与人说话,恐怕都没有多少好脾气呢。”
“我一直以为苏家是书香门第,宽容待人,却没想到竟如此小肚鸡肠,连个小姑娘都要诬陷,太丢人了!”
“你们就等着吧,过几天,苏家肯定会拿出什么新的证据来诬陷柳院使呢。”
“你们说,苏家为何要这么做啊?柳小姐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么能与通敌卖国,此等株连九族的大罪扯上关系呢?”
百官沉默,齐齐将目光投向与苏家有亲戚关系的一名官员身上。
那人有些紧张的小声说道:“那日送苏阳云出城,你们也都看到了,苏家主将柳院使送去的东西,直接丢到地上。这就是摆明了看不上她,不愿让她进当儿媳。”
“那这苏家主未免太小心眼了,不过就是看不上柳家的家世,何必要赶尽杀绝,给人家一个小姑娘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也不怕遭雷劈呀。”
说话这人,是个武将,嫉恶如仇,最见不惯苏家欺负柳落樱一个弱女子。
于是,他的声音不由大了一些,恰好让皇帝听了去。
后者只能轻咳出声,以示提醒。
百官见状,瞬间闭了嘴,躬身垂目。
皇帝又看了一会儿,见前来义诊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就连皇太后身边的几个老嬷嬷也跟着一起来了,便带着百官离开。
回到乾清殿,众人久久没有出声,各自心绪复杂的立于朝堂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缓缓开口,问道:“众爱卿对柳院使通敌卖国一事,有何想法?”
四周鸦雀无声,无人敢站出来说话。
虽然刚刚在外面,他们说的像是已经知晓真相一般,但若摊开摆在明面上说,却无人有胆量。
毕竟,苏家三代都在内阁里任职,祖上,更是有一位配享太庙的首辅,可想其地位有多高。
若这时,谁敢公然说苏家半句不是,那无疑就是将自己推到风头浪尖上,死得比柳落樱还要惨。
“呵,一群饭桶,朕就知道你们这些废物,平日里就只会逞嘴上功夫,一旦关键时刻,全都成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