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一还在低头疯狂进食,压根没料到她会直接提到自己。
程衡兰拐了拐林南一的手肘,她从碗碟当中抬起头来,嘴唇上油滋滋的,就算她一个女子看了都不由得想直接亲上去。
“让你作诗呢。”
程衡兰小声提醒。
小跟班见状又“善意”的开口,“对,就是这位小姐,今日能来诗书会的男宾女客在京都可都是称得起名号的,小姐还未做过自我介绍,想必定是想晏温之一样深层不露之人,不如给我们做首诗如何,就以荷花为主题。”
看似善意的提醒,实则是在捧杀。
晏温之是乡试黑马,岂非人人都能比的,居然把她一个女子和饱读诗书的男子作比较。
若是林南一风头没盖过他们,那她就是无才无德的乡野村姑一枚,若是风头盖过他们了,那就是公然在打这群男人们的脸。
谁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面。
小跟班说完后,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表面是在安静的等她作诗,实则是在等着看她笑话呢。
偏偏作为今日东道主的三王爷和瑞安郡主没有开口阻止。
看来,这场戏,她是必须得唱了。
林南一施施然的站起身来,视线正好和晏温之对上,他眼里有担忧和心疼,他甚至都想好了,若是等下场面太难堪他便直接起身带她离开。
林南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晏温之知道,她有许多面没有展现出来,好像从林南一到晏家开始,还没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
罢了!先看看情况,等下若是危急,那便直接离开,这样的诗书会不参加也罢。
林南一正欲开口,左安宁就起身朝三王爷作揖行礼。
“王爷,这是舍妹,姑姑左芸在外面收养的义女,已经进了白家的族谱,现在已经是白家的嫡女了,她从小不在京都,对于很多事情不甚清楚,若是要作诗,让小生来,权当是大家乐呵乐呵。”
左安宁这番话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白家收的义女之前在京都城中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可一直从未见过真人,没想到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瑞安郡主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揪碎了。
她要坐林南一的位置就是为了能够看到左安宁的一切,目的没达到不说,左安宁还冒险为她说话。
区区一个表妹而已,还是义妹,真是值得他下这么大的苦心吗。
林南一也愣住了。
知道舅母让三位表哥好好保护自己,可大表哥做的也太周到了。
这种时候,能明哲保身都算是不错的,他居然还为了自己直接和三王爷顶撞起来。
瑞安郡主的眼睛都红了,三王爷平时最是心疼这个义女了,就见不得她掉眼泪。
见状脸色便沉了下来。
“既然是白家的嫡女,想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对,左贤侄,不必担心,这么多人,还能把你的宝贝妹妹吃了不成。”
语气里带有嘲讽和不屑。
林南一衣袖里的拳头握了又握,她可以受欺负,但她在乎的人不可以。
三王爷是皇室,不是她们这种平民随意就敢招惹的。
大表哥为了自己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不能再牵连他了。
以后他进了朝堂怕是免不了就要被三王爷使小绊子呢。
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后。
林南一落落大方的朝着三王爷福身行礼。
礼节礼貌完全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个大家闺秀。
“王爷,民女确实是在乡野间长大的,自然没有在座的各位名门贵女读得书多。
不过既然需要我作诗,我便献丑了,污了大家的耳朵,莫怪罪。”
林南一又朝着众人福身行礼。
站直身体,林南一直直对上小跟班的眼睛。
坦然得她都有些心虚了。
“这位小姐,可是必须要以荷花来作诗?”
小跟班松了口气,原来是确认题目来了。
“自然,能做出一首令大家称颂的便可以。”
她敢打包票,这个野丫头什么也不会。
就算她是白允的女儿又怎么样,她是去年才被认为义女的,这短短时间就想学成其他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东西,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些。
林南一轻笑出声,柔柔的应下来,“好!”
左安宁焦急不已,他就这么个妹妹,怎么能容许她被这人这样侮辱。
晏温之抬手拍拍他的手给他安慰,“先别着急。”
程衡兰也焦急得很,虽然她们认识时间不长,可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了。
林南一丝毫不紧张,前世的九年义务教育不是白读的。
只是要对不住这些千古名人了。
她默默在心里给众位已逝的古人道歉后。
开口便诗词连篇。
“水中仙子并红腮,一点芳心两处开。
想是鸳鸯头白死,双魂化作好花来。”
一首《荷花》送给各位。
众人沉浸在她诗句中的世界里久久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