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方育和严氏气得浑身颤抖,钱婆子前些年生了一场大病,还是府中掏钱给她医治的。
没想到,这狗奴才竟然敢恩将仇报。
左安宁实在是气不过,直接上来一脚踢在她的腹部,钱婆子被踢出好远,躺在地上进气比出气少。
林南一站起身来,阻止住左安宁的下一步动作,“别为了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左安宁刚刚结束乡试,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若是背上了人命,怕是不好解决。
“拉下去,关在柴房。”
左方育发了话,大家也就镇定下来。
钱婆子像破布条子一样被拖出去,毫无生气。
人离开后,左方育颓然的瘫软在椅子上,没想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府中和睦,竟然是这样的。
林南一心里不好受,不止是因为侯爷,更是因为左方育。
“舅舅,现在最要紧的是外公的身体,还有在这后面操作着这一切的人。”
左方育点头,神色凝重了几分。
他平时在朝中基本是不树敌的,安远侯府也早就退出了朝堂,按理来说不该有人对他们有敌意才对。
可现在,却有人为了要侯爷的命,提前这么久开始部署着。
大家密谋了一下,大概谈论出了调查的路线。
林南一和左氏严氏最主要的任务是好好照顾侯爷,争取早日康复,左方育携三个儿子和晏温之着手调查事情的真相。
都商量出来以后大家就各自开始动手,外面的人只知道侯爷命不久矣,不知道自己抓出了凶手,可以用这个当做突破点。
只要那人不知道内情,就一定还会再来联系钱婆子的。
还好,这段时间那人来找钱婆子,都是直接来的侯府,这对于他们来说有利许多。
侯爷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林南一和左氏严氏换着值夜,不会让任何身份不明的人靠近侯爷。
中间几日,侯爷的病反反复复复发,这次中毒,还把之前隐藏着的许多并发症也一并带出来了。
现在时而上吐下泻,时而发烧咳嗽的,不仅折磨了侯爷,同样也折磨了照顾他的众人。
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林南一心里焦急不已。
看来时间已经不能再等,她也不能一直拖下去了。
这日清晨。
林南一被左氏换下来休息两个时辰后,就已经出现在了后花园里。
严氏路过时正好看见她,对着一堆木板木头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一,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好好休息。”
自从侯爷中毒以来,林南一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个完整的觉。
基本每次闭眼都是侯爷离开的场景,她接受不了,索性也就不睡了。
眼底的乌青扑了好几层粉都盖不住,严氏心疼的不行。
在别人家,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
可她,已经要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一片天了。
“没事的舅母,之前答应外公的轮椅一直没做呢,反正也不累,就抓紧做出来,他看着也能开心些。”
林南一扬着苍白的笑,眼底的阴郁久久消散不去。
严氏只觉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着疼,这丫头啊,总是这样,想着别人,忽略了自己。
劝了好一会儿,林南一还是坚持要把轮椅做了,严氏只得叹口气,去侯爷房间把左氏换下来休息一下。
幸而有她们母女在,她才能轻松些。
不然家里只有她一个女眷,男人们又要忙碌着调查,哪有时间管的过来。
看着林南一蹲在地上瘦小的背影,这几日来,她又瘦了一些。
这丫头不是亲的,对侯府中的人却胜似亲的。
有她,是大家的福气啊。
左氏状态也没比林南一好多少,她一合眼眼前全是小时候父亲把她高高举过头顶爽朗的笑的场景。
她无法接受爹爹就这样离开。
还好在全府上下悉心照顾下,侯爷的情况开始略微好转。
钱婆子的儿子孙儿早就被控制起来。
钱婆子被关在儿子孙儿的对面,能看得见,却听不到声音。
但她的儿子并不知道她就在对面,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不以为意,以为过不了几日就会放他出去了。
时间越来越久,他也终于有了危机感。
他们是半夜被绑过来的,被关在哪里也不知道,这种无助感让他情绪更加暴躁。
对几岁的孩子非打即骂。
钱婆子在对面房子里喉咙都喊哑了,眼泪也哭干了,儿子也听不见,依旧打骂着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