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坟

荒凉凄惨，乌鸦低啼。今日破天荒的是个阴雨天，给野坟渲染一种悲伤的氛围。

这是西北地区罕见的雨水。

随着灾荒之事的循序渐进，雨水也跟着下来了。

一日两次到野坟来，张老头的心情迥异，全然不同。

来的路上，他心底一直祈祷着那尸体不是他家女儿的，企盼着是阿木认错了。

可事与愿违，当他见到草席里已经腐朽得无法辨认的尸体时，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就是他家聪慧灵巧的女儿，张皓月。

雨点在这时落得更密集了，颗颗粒粒的砸下来，仿若在他们的心上砸出了千疮百孔。

“张叔，张嫂，节哀吧。”

那个叫阿木的小伙子立马用草席将她盖上。

从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已经去世一个月有余了。

从阿木那里得知，张皓月的尸体是被其他村民顺带着运回来的。沿路沿着树林，太多死于饥荒的村民了，搬运他们的时候，无意中将同样卷着凉席的张皓月也一同带回了野坟。

张皓月是花圃镇上小有名气的姑娘，聪明能干又漂亮，阿木也是她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但她志不在长县花圃里，去京城发展闯**了。谁知道，竟然死在了去京城的路上。

顾墨湛环顾着已经肿·胀变形的尸体，心底也泛起了一丝悲凉。凉席里，孤零零一具尸骸以外，没有别的了。

身边没有盘缠和衣物。

“是从哪里搬来的？可有别的物件？”顾墨湛询问那个叫阿木的小伙子。

阿木枯瘦的脸颊凹陷着，说：“离长县不远的小树林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应该是遇到了抢劫的了……”

抢劫？顾墨湛可不是这么认为。

显然，她被人拿走了包袱盘缠，被人顶替了身份了。

“那你们……怎么能确定这就是皓月姑娘呢？这已经……”

这已经辨别不了样貌了。顾墨湛没有说出来，他们都明白的。

阿木神情呆滞的望着那卷草席里露出来的发丝。

“这就是她，皓月打小爱漂亮，会把头发扎成别致的造型，在编好的小辫子末梢缠上她爱的鲜花。就像这样……”

那尸体的发丝别致而完好，只是那辫子末梢的鲜花已经零落成泥。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皓月。

雨无情的下大了，淹没了野坟里悲凉的心事。

……

西北都护府

这场雨下遍了西北荒漠，临近傍晚，西北都护府这里也落起了如珠般的雨点。

后院里刚刚支起来的菜棚，一时间就被这阵雨打得措手不及。

姜烟染将系统空间里的草·莓秧和蔬菜苗都搬了出来，假借从后山草坪迁苗的由头，将这些已经成熟和快要成熟的植株都迁到了西北都护府的后院。好让系统里的蔬菜果实名正言顺的源源不断。

阿黑负责“迁”，皓月负责种。

姜烟染负责搭暖棚。

冬日的西北气温太低，不适宜植物的生产，只有搭一个暖棚才可以让他们在后院里正常生长。

可刚刚忙活完，这场雨就突如其来，下得刚就业的暖棚立马下岗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