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问皓月姑娘，现在谁人买到过芙蓉面呢？”张大人问着，仿佛心中已有了答案。

“这个好记，芙蓉面取材太精贵，制作周期又长。至今只售卖出三小罐。礼部尚书唐大人的夫人，恭王府洛云郡主，以及……”皓月姑娘顿了顿，往人群中望了一眼，继续说道，“以及，梅园的曼瑶姑娘。”

张大人听着很满意，皓月所说和他调查到的一模一样。

但是，怪就怪在。现在场上的这瓶芙蓉面是在戏台阁楼发现的，而刚才皓月姑娘提到的三瓶，都还在那三位夫人小姐的身上，完好无损。

那么这多出来的一小罐，极有可能来自于制作芙蓉面的明黛坊，来自于皓月姑娘本人之手。

张大人这才想到之前在排查戏班子里可疑之人的时候，忽略了常来戏班的明黛坊掌柜。她同样有时间，有机会去布置阁楼的机关。

而这瓶芙蓉面，很有可能是凶手在行凶时候无意掉落的，这一时间就成了指向嫌疑人的关键性证据。

“手下的人还查到，皓月姑娘多次出入梅园戏班。案发当天上午还来过一趟梅园戏班的后台。当时排查的时候，为何没有说呢？”张大人继续问着皓月姑娘。

皓月姑娘听到此言，非常诧异，“你们那时只是问下午姜小姐在明黛坊的时间，并未问过我早晨在做什么。而且，明黛坊是做脂粉生意的，戏班子里用胭脂用乳霜的多，我常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皓月拿起琉璃绿小瓶子，思索着说：“虽然芙蓉面稀奇，但是这罐子不稀奇啊。这罐里面的确是芙蓉面没错，但是已经所剩无几了，谁能保证这不是分装的呢？芙蓉面用到的芦荟芯，新鲜海藻，玫瑰纯露，甘油，这些材料入库，明黛坊都是有记录的，上一批的确只够做三小罐。愣是明黛坊也拿不出第四罐了。”

张大人听到皓月姑娘条理清晰的自辨，一时间话到嘴边也被堵了回去。仔细一想，也有道理。

姜烟染内心是欣喜的，上一次，皓月姑娘在自己被怀疑的时候站出来帮忙，现在皓月姑娘被冤枉，自己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

她连忙帮着提醒道：“张大人，皓月姑娘最近才来京城经营明黛坊，与恭王世子有没有过节先不说，她根本不认识红菱啊。装神弄鬼的人，一定是认识红菱，而且会唱戏曲儿的，不然，她无法装作红菱的鬼魂在戏班里唱那段让人渗得慌的曲儿。”

无论是从唱曲能力还是杀人动机，皓月姑娘都不具备。最重要的是，要取得红玉玛瑙发簪，一定是去过红菱之墓的人。

而那个脚印，分明不是小脚女子。

“如此说来，也有可能是世子殿下从洛云郡主那儿，分得半瓶，嗯，是我欠考虑了。”张大人自我怀疑的说着。

洛庭才不会用这种面霜呢！虽然洛庭细皮嫩·肉的，但是他身上根本没有芙蓉面的香气。张大人真是老糊涂了！

姜烟染正要提醒张大人，却被一旁的栩枫拉住了。

他轻轻附在姜烟染的耳边说：“你想到的，张大人都想得到。不要打草惊蛇。”

我的天，栩大侠这是，预判了我的预判吗？

姜烟染顿时明白了栩枫所指，不是洛云郡主，也不和礼部尚书的夫人八竿子打不着，这瓶芙蓉面，极有可能是曼瑶的。

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到曼瑶姑娘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