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枫将拂尘举起，对戏班班主说：“试试把手柄转动一下。”

在戏班班主的转动之后，拂尘手柄的开关就关上了，藏于手柄里的迷魂药就无法被挥洒出来了。

“我明白了！什么终南道长啊，就是街头杂耍的伎俩！”班主近距离参与魔术揭秘之后恍然大悟，对老道士满脸鄙夷。

恭王大手一挥，从他身后列出一行侍卫。很快将老道长拿下，容不得他反抗。但恭王愁眉仍然未解，对着栩枫问道：“那个鬼魂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呢？还请大侠指明。”

戏班子众人也疑惑，那声尖锐的声音是大家都听到的。迷魂药也不至于让人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啊。

栩枫对着怀里浑浑噩噩还未清醒的姜烟染笑了笑，说：“姜小姐，醒醒。”

姜烟染并不是熟睡，她只是累。听到栩枫的叫唤声，她内心迫切的想要回答他。

“栩大侠……我……好想你啊……”

那声音很轻，很慢，很柔和。但四周静，大家都听得十分真切。

面对大家震惊而八卦的眼神，栩枫突然间尴尬了。

大家的震惊来自于两方面，第一是姜烟染现在声音恢复了她正常的语调，第二是与二皇子有婚约的姜小姐居然当众说想其他男人。

为了把大伙儿的注意力拉回到正事儿上，栩枫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继续说道：“鬼魂的声音，也是障眼法。那是因为终南道长在施法过程对着姜小姐又释放了一种气体。你们以为道长在收鬼，其实是在放‘鬼’。”

“是不是那个葫芦！我看到了！”戏班扫地的学徒躲在桌子底下，观察得最仔细。

栩枫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正是，有一种气体，它无色无味，北方狼族称这种气体为氦气，在京城倒是不多见。”栩枫敌视着老道士，心里吃不准他是从何得来的氦气。“我们说话的声音，是靠声带的震动来发出的。这一点戏班的前辈们都比我懂。口腔的共鸣只是把声带震动的声音放大了。”

戏班里的众人都点点头，吊嗓子练发声就是练一个共鸣。

栩枫见大家能理解，就继续解释氦气：“人一旦吸入氦气，就改变了口腔的共鸣频率,提高了话音中的高频成分,削弱了中低频成分,所以我们会听到姜小姐的声音变得尖锐了，加上终南道长言语的蛊惑，就误以为是附身的鬼魂在说话。终南道长身上的葫芦，就是证据。”

关于氦气，戏班子里的众人是没听到过的，但这个原理他们懂得。

而恭王，则是博学许多，他愁眉舒展着说：“氦，本王多年前在北方是有听闻。经栩大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是这么一回事。氦气无毒，声音变调之后不久也会恢复。”

栩枫点点头，认同道：“恭王学识过人。”

班主听到氦气无毒，便从老道士身上取下了葫芦。试着对着葫芦一口猛吸，果不其然，说出话来跟女人似的，引得众人不禁发笑。

而另一边，老道士就笑不出来了。

他马上变了脸，腰板也不挺了，终南山道家门派一千年来的道术面子也不要了。连连说着自己根本不是什么道长，只是想骗取些钱财，没想到载在了这里。

“来人，把这个江湖骗子带走送官。竟然拿我儿亡故之事敛取钱财！”恭王怒意上了脸，沙哑而嘹亮的高喊着。

栩枫没有立场阻拦，但他心里不免疑惑。

骗取钱财，为何要姜烟染的性命呢？那把看似是桃木剑的驱鬼剑，实则是开过光的利刃啊。而这个老道士，又是谁派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