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姜烟染看到一尘不染的卧房、整齐排列的锦缎，一丝鼻酸涌了上来。

尤其是看到枕头底下的字条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字条上的字不工整，歪歪扭扭的，是杭儿的字迹。

记忆里杭儿很早就跟着草包姜烟染了，一起长大的日子里常常被姜烟染抓作劳动力，替她抄写教书先生布置的练习字帖。杭儿的字就是那时候学的，两个人的文化水平不相上下，都很一般。

字条皱皱的，像是被握在手心里犹豫了很久。

字条上为数不多的几句话里，错别字满满。

“小姐，当你见到纸条时，我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对不起，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下场，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谅，只希望小姐可以平安，那样才能减轻我的罪孽。那个密室无风也无光，闷热潮湿，火把经常被吹灭，还能闻得到烧柴火的味道。我知道的不多，希望能有所帮助吧。如果可以，救救我弟弟。万语千言，一声珍重一声谢。”

姜烟染看完，五味杂陈。

眼泪终于兜不住，落在了皱巴巴的纸条上。

顾墨湛见到她这副模样，犹豫着递上了一方帕子。

“擦擦吧。”

姜烟染接过这块绣有“湛”字的丝面缎帕，抹去了眼泪。将帕子一折，又用力擤起了鼻涕。

顾墨湛错愕的看着，来不及阻止。

好，擦鼻涕就擦鼻涕吧，这笔帐先记下了。

顾墨湛夺过姜烟染手里的纸条，读着那些蹩脚的文字，蹙起了眉。

如果昨夜黑衣人是调虎离山，那密室应该会在哪里呢？找到密室，才能找到幕后之人。按照杭儿的描述，太宽泛了……

姜烟染四处翻找了一遍，杭儿的物品都在，只是人不见了。心里的不安被纸条上的告别牵动起。就像顾墨湛说的，要快！慢一步杭儿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此刻，二人的目标出奇的一致。

丞相府的守卫称，他们冲进院子的时候，杭儿已经不见了，小院里只有阿黑在对着月亮狂吠不止。

“阿黑？它朝着什么方向叫的？”顾墨湛想起了阿黑大概就是那只黑色脱毛狗，阿黑恐怕是唯一的目击证“狗”。

守卫指了指假山的方向，西边。

如果阿黑对着西边狂吠不止，那有可能对方是带着杭儿往西边去的。

顾墨湛心里默默的想着，不由得联想到昨夜里与自己交手的黑衣人，也是将自己往西边带。

难道，并不是调虎离山？

顾墨湛原本以为，黑衣人将自己带至燕秋山，而真正劫持杭儿的人会将她带往另一个方向。

“你们发现杭儿不见了，都不追出去找找吗？”姜烟染对守卫们的反应很不满。

守卫低眉顺眼的，吞吞吐吐着：“府上闹了刺客，保护老爷夫人是我们的第一职责……杭儿姑娘的失踪……也是我们没意料到的。”

说白了，就是没有人发现。

是啊，丞相府的一个小小丫鬟而已，谁会在乎呢？

姜烟染握紧了拳头。

“找！出去找！”

守卫见到姜烟染这般生气的模样，连连应声答应。虽然他也不知道，诺大的京城，上哪儿找去。

“等等。”在一旁观望的顾墨湛叫住了侍卫。

盲目的找没有意义。

“重点找一下，有什么地方会有烧柴火的味道。”

侍卫有了方向，便应声离开了。

丞相府里别无异常，除了纸条，也没有其他任何的线索指向。

一下子，二人陷入了瓶颈。

纸条……

仔细读这纸条上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

姜烟染喃喃道：“无风也无光，闷热潮湿，火把经常被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