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同眼皮一般，越来越小。

“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兄长……以后……姑娘……就……拜托你了……”

最后四个字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看着他睡过去，李延熹心里咯噔一下。

不似萧临那时，眼下的她心头生气不好的感觉。

看着燕青塌下去的整个身子，和丝毫没有丁点起伏的胸口，李延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她颤抖着将手缓缓放在他脖颈的脉搏处。

不死心，又将手搭在他的鼻息间……

看着她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却还是不死心的帮燕青掐人中，按压胸口。

燕归即悲痛又心疼，一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暗哑。

“姑娘，燕青走了。”

李延熹拼命摇头，“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当初萧临都能治好的，这药是师兄给我的啊！不可能的，他肯定只是睡着了，只要我再努努力……”

另一道声音的出现打断了李延熹所有的幻想。

“我小时候中过毒，曾在药汤子里泡过三年，他的体质跟我不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萧临说道。

李延熹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她可是鬼谷大师的关门弟子啊！

她早就知道的，只是……

只是她不愿相信而已。

那一年她跟随父亲剿匪，从父亲手中救下了两个少年和他们的父母，自那之后，这两个少年便一直追随她。

李延熹到现在都还记得，燕青第一次红着脸叫她“姑娘”的时候……

从小到大，燕青跟着她的时间比茯苓她们还多，她从未当他是仆从，倒更像是永远护在她左右，永远都站在她这边的挚友。

本就灰蒙蒙的天被飘来的乌云彻底遮住了。

正如李延熹此时的心情。

一场大战过后，双方皆是死伤无数。

看着躺在地上的将士尸体，李延熹刚止住的泪再次滚落。

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都怪她，若是她不执着于仇恨，这些人就不必白白送了性命，燕青也不会死。

一片雪花从李延熹面前飘落。

李延熹抬头，雪花洋洋洒洒，透着无限凄凉。

此时那圣主已然被捆了双手，押在李延熹身侧。

李延熹转头看向他。

若没有他，这些人都不会死，阿爹和燕青也不会死。

这种拿人命当草芥的家伙，活在这世上也是祸害。

李延熹一抬手，一把抽出萧临腰间佩剑，指向那圣主的咽喉。

“说，什么人指使你？”

那圣主脖子一仰：“哼，这世上，能差遣我的人还没……”

话还没说完，李延熹举起利剑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