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成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他为王爷试毒的时候从没试出来过,原来那蛇蝎女子竟将毒药藏在了那等隐秘之处。
老定北王萧盛听了他们这番谈话,缓缓垂下了头。
“没想到啊……”
本就虚弱的声音,此刻更是气若游丝。
“本王一生骁勇,唯一色之一戒过不去,到头来终究是死在了女人的胯|下,真乃天命。”
萧临偷眼看向一直坐在床脚默默拭泪的母妃,心中五味杂陈。
想怪父王——谁让你平日里不知道节制,若你好生与母妃相守,又怎会落得今日这等下场。
可事已至此,父王他已然时日无多,再来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当真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军医宗成不死心,询问宣承愈。
宣承愈垂首,“但凡有一丝希望,我宣承愈都会竭尽所能,可如今……”
知道宗成心里想的是什么,宣承愈又补充道:
“连我都解不了的毒,即便恩师来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意识到自己这样问可能有些失礼,宗成连忙解释,“在下没有质疑先生的意思。”
宣承愈也并非是不懂事理的混人,对于他们此刻的心情表示理解。
“人之常情,无碍。”
“先生。”沉默了许久的萧临这才开口。
问道:“我父王……还有多少时日?”
萧临是忍了半天的心痛才艰难问出口,其他几人也同时抬起了深埋的头望向宣承愈。
这个问题虽晦涩,无人愿意触及,但却是此时所有人心里最关心的。
这其中也包括老定北王萧盛。
“按照我开的方子悉心调理,三个月还是不成问题。”
宣承愈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锤在几人心上。
三个月,仅剩短短三个月了。
可偏偏被他说的,又好像该庆幸,仿佛这三个月都是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会住在王府里,亲自照料王爷的身体。”
老王妃荣氏泪眼婆娑望着宣承愈,“那便多谢先生了。”
萧临更是站起身,向着宣承愈深施一礼。
“景瑞在此谢过先生。”
“世子不必如此客气,王爷为百姓守这北门多年,若没有王爷,百姓们怎能过上如此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能为王爷尽绵薄之力,我宣承愈心甘情愿。”
“况且……还有人一再嘱托。”
说到‘还有人’的时候,宣承愈的眸中闪过丝丝温柔。
萧临看得清楚,心中莫名又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道宣承愈与李延熹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这件事,总是让他如鲠在喉。
上谷郡·苍梧城。
李延熹正坐在郡衙书房的书案后看着卫庄呈上来的昨日“招聘会”的入选人员名单。
王全从门外进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