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那些衙役中有几个是想上前阻止的,而另外几个却是在陈嗔周围站成了一个圈,护着他不让任何人靠近。
区区一个驿丞却能使唤动郡衙的官差。
刘寺也知道了,想必这就是传闻中那个只当了不足一天郡守的都尉了。
见巡察使来了,陈嗔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穿过包围,扑跪在刘寺脚下。
“下官原上谷郡郡守陈嗔,拜见巡察使大人,请巡察使大人为下官伸冤做主啊!”
“哦?你就是那个陈嗔?”
刘寺上下打量他,见他手中击鼓的并非鼓锤,而是一截烧火棍,一端绑了一块布。
疑惑问道:“你手中所持何物啊?击鼓为何不用鼓锤?”
“回禀大人。”陈嗔委屈道:“不是下官不想用,而是那上边根本就没有鼓锤啊!”
“打从听说巡察使大人要来上谷之后,李延熹便命人收走了鸣冤鼓的鼓锤,就连普通百姓想伸冤都会被拒之门外。”
“大人您也看到了。”
陈嗔说着,伸手指向后方的几个衙役,正是王全牛二他们。
“他们就是来阻止下官鸣冤的,生怕我会说出点什么对李延熹不利,幸得还有昔日同僚看不下去出手相助,下官这才能见上大人一面呐!”
“你口口声声直呼郡守大人名讳,还说自己有冤,据本官所知,你的郡守之位是皇上亲自下诏拿下的,你有何可冤屈的?难不成你想说是皇上冤枉了你?”
刘寺的脸阴沉的可怕,在京中做官做多了,吓唬人还是有一套的。
陈嗔赶忙叩头,“下官不敢,下官要状告的,是李延熹以权谋私,滥用职权,侵吞他人财产,诬陷朝廷命官,一并罪行皆在此状书之内,请大人过目。”
说着,陈嗔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平整的纸,展开双手呈与刘寺面前。
“你血口喷人。”
李延熹眉头紧锁,眸光闪烁,看到状纸的时候下意识就要去抢。
却被刘寺抢先了一步拿到手里。
冰冷的目光斜了一眼李延熹。
“李大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区区一张状书而已,何须如此惊慌?”
李延熹干巴巴扯了下嘴角。
“呵,大人说笑,下官并非惊慌,只是这陈嗔他信口雌黄……”
“是不是信口雌黄本官自由判断,李大人是信不过本官?”
“怎么会,您是皇上亲封的巡察使,自然是最公正的。”
“既如此,那今天便由本官来代替李大人升这个堂了。”
音落,刘寺越过跪着的陈嗔,大步走向衙门大堂。
从前都是李延熹升堂审理别人,如今自己倒成了被告。
不过念在李延熹乃一郡之首,估计到她本就少的可怜的威严,刘寺准许她,罪名落实之前可以不必下跪,坐在旁听席听审即可。
李延熹鞠躬道谢。
这一谢倒是真心实意,毕竟免除了她一番口舌。
刘寺高坐公案之后,一拍惊堂木。
“升堂!”
三班衙役提前便听闻陈嗔状告郡守李延熹,提早就赶了过来。
消息不胫而走,如此大事,城中百姓,只要手头儿没事的,也都纷纷跑来郡衙围观。
郡衙升堂,有史以来还没这么热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