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秋高气爽。
上谷郡衙门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枫树被秋风吹红了叶子,为整个县衙增添了不少鲜活和喜气。
都尉陈嗔正在给几个掾史安排工作,一个衙役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
“大人,皇上的诏书已经到城门外了,您快收拾收拾,准备接诏吧!”
陈嗔脸上洋溢着安耐不住的喜悦,吩咐几个掾史。
“你们都去把手底下的人叫过来,等下圣上的诏书就要到了,咱们不能让人家宫中的大人觉得咱们怠慢了圣上。”
几人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
就说你自己想显摆显摆得了,拿什么怠慢圣上说事儿。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依依应“是”,迅速去召集手下人了。
按照规制,陈嗔现在还不是郡守,所以他还穿着他原来都尉的官服,腰封、头发、官帽都打理的一丝不苟。
确定没问题,陈嗔提早便站在了郡衙大门外,向城门至此必经的方向张望着。
不同于李延熹那次,是皇上贴身的太监总管刘和亲自送来的诏书,这次来的只是宫中专门跑各郡县宣诏的宣诏官。
由于各郡县与上京之间路途遥远,宫中内官脚程慢,故而一般情况下,为了不耽误事,到各郡县宣读诏书,都是由耐力好擅骑术的宣诏官来完成。
宣诏官身着宫中禁卫军铠甲,胯/下骑着高头大马,由远处踏马而来,那叫一个威武霸气。
陈嗔率领着郡衙上上下下大小官员衙役三十多个,早早就在郡衙外的长街上列队。
惹得周围行路的百姓都忍不住好奇停下脚步,议论纷纷,猜测这郡衙是有什么大事。
有那消息灵通的,一早便听到了新任女郡守死于阴山的传闻,当下便与身边的人相互耳语。
“我听说女郡守死在阴山了,这陈嗔恐怕是要上位啊!”
“真的假的?!老郡守刚出意外还没满月,他闺女又死啦?你说这不是人为的,我儿子都不能信。”
“可不,两个郡守都死了,那郡守位置又不能空着,你说接任的能是谁?还不就是这个陈都尉。”
“如此看来,两任郡守的死,怕是都和他脱不了干系吧!?”
“我看就是,你们瞧他那嘚瑟样,郡守死了,把他可乐坏了。”
百姓们的议论,此刻的陈嗔根本听不见,他只一心抻着脖子,盼着接诏书。
送诏书的三匹快马刚转过街角,露个头,他便已经带着人躬身行礼了。
“吁~”
宣诏官的马停在距离众人仅剩两步远的位置,也不下马,居高临下睨着下方众人。
“哪个是陈嗔啊?”
京中的宰相大官他们见得多了,这些个地方小官,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陈嗔连忙上前半步。
“下官都尉陈嗔。”
“都尉陈嗔接诏!”
整个过程,陈嗔始终弓着身子双手抱拳高过头顶,连腰都没敢直起来过。
一听‘接诏’,又立马撩衣摆,双膝跪地。
身后的众人连同路边的百姓也跟着齐齐跪了满满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