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也记着。”
村民们纷纷想起此事,果然还是老马有远见。
而且在冯员外圈地这件事上,也一直都是老马在牵头,去闹、去上告、想办法,可是老马却始终没敢把这最关键的证据往外露。
凭他今日表现,那县令一提到证据,他就立马跟李延熹点头暗示,分明是一早就知道,他那些票子是有用的,可他信不过其他任何一个人。
由此可见,他虽热情善良,却心思细腻头脑清晰。
李延熹笑道:“是了,所以今日之事你们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马叔。”
言外之意,你王常有该跪的人不是郡守,而是真正为这个村子出了力的人。
乡亲们又纷纷围着老马一顿感谢。
里正王常有也赔笑道:“好啊好啊,能有今天的结果,作为我王家村的女婿,小马确实功不可没,今晚,咱们准备家宴,为小马庆功,感谢郡守大人。”
这老头儿果然心眼颇多,这是在提醒大伙儿,马叔不过是他王家村的一个女婿,可并非他王家村人呐!
李延熹幽幽笑道:“老人家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媳妇儿女婿的,只要是为咱们大伙着想,跟大伙儿一条心的,那不就是自家人吗?同样一个族谱上的,如果胳膊肘往外拐,那也算不得是自己人了吧!”
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自家媳妇女婿那不都是外姓人,可成亲后,都是奔着一个方向一条心,不比某些吃里扒外两面三刀的同姓同族更亲吗?
乡亲们纷纷点头赞同。
李延熹又道:“难道我要留下,你们也把我当做外人吗?那岂不是要伤透人心,以后咱们王家村的小伙子大姑娘,谁还敢嫁,谁还愿意娶啊?”
“哎呦郡守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王常有赶紧解释,“您要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哦?看来里正只喜欢有权有势的啊!”李延熹脸上虽挂着笑,说出的话却是阴阳怪气儿。
“哈哈哈,郡守大人果然年轻,就是爱开玩笑,咳咳咳……”
说着话,王常有又咳嗽了起来。
李延熹笑容更大了些,语气缓和道:“和老人家说笑两句,忘了老人家身体不好了,恐怕冯员外圈地这事儿,您老人家也操碎了心吧!?”
操碎了心?
周围的乡亲们冷哼的冷哼,翻白眼的翻白眼。
他这个里正当的,那可叫个滋润。
当初要不是他挨家挨户收地契,那县令老儿能那么轻易就把地契弄到手?
要不是他从中作保,说冯员外人品好,他们能那么轻易就相信冯员外的鬼话?
这些年要不是他从中阻挠,他们早去苍梧城上告了。
这么一想,老马防着的人难道就是他?!
怪不得每次他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冯员外那边就跟长了顺风耳一样呢!
怪不得别人家被收走那么多粮食都只能喝稀粥,他们家却顿顿有肉吃,亏他先前还说是城里干活的儿子给送的,合着城里干活的儿子是冯员外啊!
难怪他今天从早上就没露过面,原来根本就是跟冯员外他们一伙儿的,瞧着郡守大人把事情解决了,这又跑过来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