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燕青的耳力自然也是听得真切,他故意放慢速度,控制着马儿与李延熹的马车并行。
脸拉得老长,从后槽牙里挤出声音询问,“大人,可要属下去结果了他们。”
李延熹觉得好笑,虽然马车挂着帘子,她看不到外面,脑海中却蹦出了他那张生动的铁青的咬牙切齿的脸。
想她上辈子,临死了,床边都没有一个人,何其失败。
好在这辈子还是有很多人真心待她,如此她也不枉来这里走一遭了。
李延熹心情不错,对于那几人的调侃也只当笑话听,其实并未生气。
“燕青啊!你觉得你以后是怎么死的?”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燕青认真想了一会,仰头望向天空。
“应该是……为救姑娘,葬身血海。嗯。”
完了他还点下头,对自己脑海中的画面表示肯定。
李延熹嘴角一抽,您老人家想象力还挺丰富。
“胡说八道,你啊,明明该是被气死的。”
燕青狐疑,“为何是被气死的?”
李延熹白眼一翻,“因为你总爱生气呗,不过我现在改变想法了,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啊,就是笨死的。”
后面的几个衙役看到前面燕青和李延熹的马车并排走着,面上表情变换丰富,顿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里面都写着,‘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俩就是有一腿。’
第一天出城,队伍里有人徒步,又有两辆马车,走的并不快。
天擦黑的时候,李延熹一行人来到了新官道上唯一一家客栈。
客栈不大,上下两层,一楼是餐厅和标间,二楼是几间天字大床房。
客栈也并非是为新官道而建,而是过去小道的时候就有,来回旅人虽不多,却已足够养活如此一家小店。
李延熹一行人一进院就有店小二机灵上前,引着李延熹手下的衙役将马拴到后院。
其余几个衙役则对着李延熹一拱手,“大人,我们去周围巡视一番,看看有无异常。”
李延熹点头同意,随后便和燕青进了客栈。
客栈一楼共有六张桌子,两张已经坐了人,李延熹同燕青坐在了当中靠里的一桌。
掌柜热情周到的端上了一壶热茶,满面堆笑。
“二位客观想吃点什么?”
李延熹礼貌一笑,“有什么好吃的顶饿的,掌柜的看着上,给我外面的弟兄送些上好的酒肉。”
在那个年代,衙役虽然办的是公差,可实则却并非朝廷在册人员,按现代说法,就是没有编制的临时工,在当时也不过就和府里的下人差不多,都是奴籍,自然是不能跟主子同桌吃饭的。
“好嘞。”
掌柜应声去了后厨。
燕青眸色深沉,向前靠了靠,双臂手肘抵在桌子上,双手虚掩在唇上。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两桌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