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锁上了门，奥黛丽和麦伦一起走回家。在街上时，麦伦沉默不语，有时会附和几句。奥黛丽感觉到了什么，为了不让气氛尴尬，她会问一些问题。而麦伦仿佛也努力着不让自己的情绪把空气变得压抑。

到家了。伊丽莎白早早出去玩了，而奥黛丽的母亲也不在家。阳光从客厅的窗户渗进来，把光束投射在光滑的地板上。奥黛丽用钥匙打开门，踩在花瓶的影子上。

麦伦紧接着进屋。他望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客厅，心里告诉自己要微笑。这一天他等了很久。能见到奥黛丽，他甚至为这一天兴奋了一个星期。

“想喝点什么？香槟？”奥黛丽把手提包放下，进厨房问道。

“嗯，好。”麦伦坐到沙发上，胳膊往后搭，胸膛随着沉沉的呼吸而起伏。

一会儿，奥黛丽拿着两杯香槟走了过来。“给。”

“谢谢。”麦伦接过香槟抿了一口。

奥黛丽也在他身边坐下。

“那本书，”麦伦忽然开口道，“跟他有关对吗？”

“嗯？”

“是戴纳的书，对吗？”

奥黛丽喝了一口香槟，点头。

“抱歉，我提起了他。”麦伦看着百合杯里的香槟，眼神犹如深潭静无波澜。“我无法忽视他。”

奥黛丽望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麦伦柔声说着，身躯火热，这一句话藏在他心里太久了。

她双眼湿润了。在那一刻，她看到麦伦眼里也噙满泪水。

“当你看着那本书时，我突然明白即使我再努力，也无法进入你的心。而这一切，仅仅因为我不是戴纳。……”他静静地说，客厅好像被世界隔离，几片树叶打在窗户上，与此同时，一滴泪也滑过他的眼角。

奥黛丽说不出话来，却哭着拥住了侧身的他。他的话是对的，她忘不了戴纳，也因此她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她很伤心，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爱她。

但她却不能爱上他。即使她早已爱上了他。

麦伦被她抱着，感受到她的热泪弄湿了他的衬衣。她心跳得厉害。他的喉结动了动，牵起她的手。“奥黛丽，忘记今天我对你说的话好吗。……”他紧贴着她的香发，“我们还可以开开心心的聊天，我还是伊丽莎白的干爸。让我们继续作朋友吧。……”

他的泪，滴落在她白嫩的手臂上，碎成了雾。

城市的天空，铁色的；至于是锈铁，还是生铁，因每个人的心情而不同。

安得烈因弗吉尼娅的死，半年来都不再笑过。他重新入伍，并且续签了五年的服役期。他打算把一生献给部队，用在战场上。他对军队之外的生活一了无牵挂。

他离开家的那天，家人们默默不语，祈祷着，不让他战死在战场上。爱得拉拥住他，在他耳边说道：“五年时间用来疗伤已经够了。不要让家人等你太久。……”

安得烈承诺五年之后，他就会回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