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子良低垂着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来质问我，你以为，我会觉得亏欠了你们是么？”

“事实上，我并没有觉得你亏欠了我们什么。”

微生昭歌缓缓的走到司马子良身前，薄唇轻启，“因为其实，你比我和璃辛都要可怜。我们虽然没了父母，但我们从未恨过，并且，我们还能感受到世间的温暖。而你，没了亲人，背负着一生的仇恨，看不到人间真情，才至于沦为暗荒门杀手。”

微生昭歌说这话时，语气很淡，也没有什么表情，一字一句，却深深刺痛着司马子良的心。

司马子良拳头紧握，看得出他在竭力让自己冷静，但事实上从他不安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微生昭歌的话，终究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一旁的微生璃辛听了许久，终于幽幽的开了口，“你说是我变了，可现在，你说，是谁变了呢？”

司马子良微微一愣，将视线投向一旁跌坐在地上，嘴角依旧挂着淡淡血迹的微生璃辛，眉头轻轻皱起，似乎带了丝心疼。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道，“对不起，我现在是暗荒门的人，不得不这么做。”

微生璃辛冷哼一声，轻笑道，“对啊，我忘了，你现在是司马子良，不是司马俊义。”

听得微生璃辛语中意味嘲讽十足，司马子良的眉头蹙的更紧。

微生璃辛艰难的撑起身体，也不让一旁的杜若来扶，跌跌撞撞的走回了房间。

司马子良一直看着微生璃辛的背影，欲言又止。

微生昭歌看了眼微生璃辛，又看向司马子良，长袖一挥，把扳指收了回来，“你走吧，今天，就当我们从没有见过。至于那个司马俊义，早在十年前司马家族那次灭顶之灾里就已经死了，以后我们再见面，是仇人。”

司马子良皱了皱眉，“放了我，你不会后悔么？”

“那都不重要，我是看到死去的司马俊义面子上，才放过你的。”

司马子良淡淡一笑，却立在原地，“那么，是否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司马俊义最后一次和你，把酒言欢？”

微生昭歌侧头看着司马子良，终还是点了头。

与故人，最后一次，把酒言欢……

那么再重逢时，便是死敌。

“怎么，看他如此为你牺牲，舍不得了？”

黄泉的声音响在身后，云唤月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见云唤月不说话，黄泉绕到了她的身前，却见她脸上分明挂着两行清晰的泪痕。

他皱了皱眉，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却没了从前那种寒气逼人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柔情。

“看来，我不能再纵容你对他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