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长廊尽头,坐着一个人,蓝色的锦衣,如墨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脑后,远远的看见她在喂鱼,漫不经心,他走过去没有说话
待她转过头来,盈盈欠身:“参见皇上。”
他点头示意免礼。
他手上抓着一把红色的药丸,他看得一清二楚,自己之前也曾服用过一段时间。
“鱼也吃这个?”他像个孩子一般的问道
蓝瑾摊开掌心,一把全洒在池子里:“我也不知道。”
“你这些从哪里来的?”
蓝瑾侧过头抓抓眼,笑道:“我换来的。”她从腰间取出一粒红褐色的药丸,举到他面前,“用这个换的”
俊帝皱皱眉:“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就是……”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盯着他很久没有说话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斜斜的洒下来,一点一点斑驳如梭,新雨后,池清甚明,蓝瑾拿起身侧的网勺,从池子里捞出一条鱼。
红色的鳞鱼,红的有些晃眼……
蓝瑾取下头上的步摇,优雅的刺进鱼肚,一句话也没有说,变黑的步摇呈现着某些不争的事实。
玉冠华服的帝王却是盯着鱼塘,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彼时睿智的双眸黯淡无光,风吹发
多少年困扰着他的梦魇,梦中他们谈笑风生,彼时还是轻狂年少的年纪,顷刻间却是鲜血淋淋,张牙舞爪的嘲他嘶吼:“你会遭报应的,你欠我们的,总会还的”
多少次,半夜惊醒在床畔,他之前的罪孽的确太重……
二十年了,他的眉目却是越发的像了,久久的,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罢了”神情落寞,却说不上悲伤
蓝瑾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日斜斜,竹节暗青,池子里出奇的安静,深水无痕
“此事你我二人知便可”他转身离去。
孤寂的,落寞的,苍老的,但依然维持着一个帝王的高贵,挺拔却沧桑
犹记得彼时公子送她入宫,侍寝第一夜,她不害怕却觉得哀伤,也许今晚过后连喜欢公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但是多少年前,那双勾魄的眼你,她便知这是劫,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不需要原因,只一眼便注定了特殊的存在
于她,公子便是!
那一晚,公子牵着她的手,送她入宫,一如从前,他从马车里递给她一只手,淡笑着说跟我走。
那时候她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手,那句话便成了刻骨铭心的存在
直到看到马车里那张妖异的脸,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只是那一晚,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帝王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时候,面上总是说不清的表情,很复杂
她却与他平静的对视,这个拥有她父亲年纪的帝王
他欺身挑了她的衣,她却睁着眼睛,脑海中无数个场面,却始终只有一人,白衣素净
泪便这样悄无声息的淌下,毫无征兆
他翻身坐起,平静的看着她,然后起身离开
第二日,她便封妃,至此,她便成为别人口中宠冠后宫的蓝妃。
他爱上她这里来,他说这里干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总是沉默的在一边不说话
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些什么,但绝对无关感情,她于他,似乎同情,但更多的是无情
有时候她总觉得他对她很好,就像从小失去的父爱一般。他们之于对方,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风轻轻,云起云涌,闲看庭前,待落日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