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云卷风残,压向这东离王朝!
东离自去年战败后,不但退地三百里,丢了十座城池,更是失了三军主帅……
如今北赤贪得无厌,不时骚扰边境。边地三百里加急报到了朝廷,俊帝为此大发雷霆,连夜召集各部大臣召开会议
离青桓不时盯着俊帝,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建议,商议大臣也是摆着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俊帝铁青着一张脸,眸中一片赤色:“平日里见你们个个能说会道,怎么关键时刻都没了主张!”
“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年老的俊帝微闭着眼睛,像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暴怒,半响才问:“太子,说说你的看法”
离青桓扫了一眼,又四处看了看,各部大臣也均是有些回避:“儿臣……儿臣认为,嗯,儿臣觉得加赋甚是不妥,不若,不若……”
“继续说下去”
离青桓吞了吞口水,缓缓的有些试探性的说道:“和亲”
像是突然奔出来的词语,俊帝幡然睁开眼睛,一道寒光掠过,慢慢沉淀
多少年前也曾有一个女子为了国家利益和亲,本就反感让女子去背负国家的命运,何况还要是自己的公主
有些臣子也开始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全然看不见龙榻之上的俊帝眸中的怒气
门外掌事的太监扯着嗓子喊着步轻侯到!厅内众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同时看向门外
华灯下,一袭白衣自远而近,身后清冷的月光撒了一地,也只是拱手道:“绝尘有事来迟!”
俊帝摆摆手:“免礼!看坐吧!”
满屋寂静,剩下的皆是大家石头落地的呼吸,唯独一人至始至终未曾正眼看过步绝尘,眼里的轻蔑暴露无遗
步绝尘也是无心理会,只是眼神接触时仍是礼貌的笑了笑
离青桓从位上站起,嘴里却是不以为意的低哼,拱手道:“父皇,此次会议属军机要事,儿臣不敢怠慢,召集的皆是各部官员!其余闲杂人等是否?”
俊帝轻蔑的一瞥,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怎么!太子是觉得朕也是闲杂人等?”
“儿臣不敢”
龙椅之上的帝王抬眉扫了一圈,最后盯着步绝尘,若有所思,缓缓道:“绝尘,说说你的看法”
起身,云淡风轻的笑,略略拱手,只是那一袭白衣分外明艳动人,出尘的不像凡人:“北赤贪得无厌,不守承诺,此时应是主动出击,挥师北上之际”
最温润的语气却是力透纸背的坚决,厅内除了步绝尘,其余皆是表情凝重,没有人敢在这时揣测圣意,只是都在等着皇帝最后的决定
“可有必胜的把握!?”俊帝思考良久,说这句话时有疑问,有激动,亦有期盼,像是一个等待出生孩子的父亲,期待着紧张着
“没有”
出人意料的回答,俊帝却是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样的反应毫不犹豫的引起了厅内的一阵**,不少人都暗暗为步绝尘捏了一把冷汗,杂乱的气氛闷闷的,让人莫名的烦躁
“皇上三思”满屋的大臣跪了一地,谁也不敢拿这未知赌一场不知道结局的战役
俊帝抿着唇一言不发,步绝尘覆手而站,静静地看……
真是一群顽固的可怜之人,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
“好”低沉而又斩钉截铁的回答,俊帝抬眉,鹰鸷的眸中一束不知名的秋波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把“没有”回答的如此坦**,这股意气风发,仿佛又是多年前的自己,终是还有一人懂他
东离俊帝十九年春,帝命步绝尘,伏离亲帅大军北上,满朝震惊,皆阻!!
帝已决不改,于东离十九年三月二十四,挥师北上,据说那日北赤皇廷发生叛变,自顾不暇。赤木仓皇迎战,战于边境小城辽源,史称会辽之战,北赤战败,东离夺回失去城池,北赤和亲。
二人一战成名,一时荣极!
依然记得那日军队离城,皇朝绿色旌旗翻滚,十方战帜翻涌
将台下,兵马整齐方列,隆隆的战鼓震耳欲聋,剑气横秋,马扬前蹄……
阵前,一黑一白两人跨在坐骑之上,目视远方,目光艰巨,透视着年轻的张扬和霸气。
城门外,一辆马车早早等候。
车内一人寂寂而坐,表情有些凝重,故地重游,似乎又是此刻那是景,竟是莫名的烦乱
隆隆的马蹄,整齐的步伐,铠甲兵器摩擦的声音,愈来愈近
三月草长莺飞,却是离别之际,纵是美景,倒是有情却无情……
深邃的目光,无喜无悲,居高临下的像看一个路人,却又那么一抹阳光隐在眼底,恍若初见的惊艳
点头莞尔,然后对着步绝尘云淡风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