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专门看了底下的评论,然后根据自己的推测选了其中几家。
中不中只能拼一下了。
她按着远近开始大海捞针,手机里是赵宏儒的照片,她挨着人看。
一连找了四家,都不见那人。
已经是下午,还剩最后一家,任真一路摸着银镯子,默念爷爷保佑。
沿着渔池,任真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赵宏儒的模样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
她只管按着人头找就行。
终于,终于在最后一片较空的池塘,她发现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穿的很随意,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老人家。
任真在过去前先看了看周围,确定只有他一个人时,这才慢慢向他靠近。
赵宏儒正专心致志地钓鱼,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向他这边走来。
今天运气不错,赵宏儒身边的红桶里,已经装了不少。
任真见爷爷钓过鱼,漂子动的时候,就意味着有鱼咬勾,果然,下一秒赵宏儒便拉动鱼竿,一使劲,连带着一条鱼甩上了岸。
不偏不倚,正好甩在任真脚边。
赵宏儒没见过她,和蔼地笑了笑,站起身过来收鱼。
任真急忙蹲下身帮他,而后小跑几步把鱼丢进红桶。
“谢谢你啊小姑娘。”
赵宏儒还是没察觉到什么。
又重新坐下,开始捻鱼饵。
老人动作很细,慢悠悠的,任真突然想到爷爷,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爷爷。”
赵宏儒闻声回头,小姑娘年纪偏小,叫自己一声爷爷也对。
于是笑道:“怎么了小姑娘?”
……
任真回过神,表情瞬间尴尬,赶紧改口:“赵,赵董。”
赵宏儒愣了一愣:“你认识我?”
任真闭了闭眼,咽了下嗓子向前一步,躬身道:“您好,我叫任真,您可不可以不买伶人社的地!”
赵宏儒已经再次把鱼竿甩回池子里。
还是略微有些诧异:“你和那块地又有什么渊源?”
任真恍惚的“啊?”了一声,支吾道:“我…我没什么,渊源。”
赵宏儒笑:“那你怎么也不让我买那块地?”
刚才想了一路的说辞,这会儿因为紧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此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组织不起来语言。
赵宏儒倒是有耐心,她不开口,他就一直盯着鱼池,等着她开口。
半晌,任真终于又慢吞吞地张开嘴,心许是着急,眼泪也出来了。
“那块地对于他来说很宝贵,那是他唯一的念想。我能理解他,因为,因为。”她一字一顿,边抽边说:“我爸妈也去世了,后来,我就只有爷爷了,但是,就在今年,爷爷也走了,我什么念想都没有了,就成孤儿了。爷爷,你知道念想对于我们这种没爸妈的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吗?”
赵宏儒见她哭的厉害,也确实有些心疼。
她说的虽然含糊不清,但大概内容他还是听出来了,的确怪可怜的。
但这并不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赵宏儒只能先安慰她:“好了,不哭了。”然后递给她一张纸。
任真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赵宏儒又道:“孩子,做生意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懂,我解释了你也不一定能听得明白。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帮不来。”
“为什么?”
“你和吕丛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任真如实回答:“他是我喜欢人。”
赵宏儒笑起来,拖着长音:“哦…这样啊。”
“爷爷,求你了。”
赵宏儒知道劝不住她,只道:“要不这样,你和爷爷比赛钓鱼怎么样?一个小时,看谁钓得多,不管大小,只看数量。”
任真:“……”
这么草率吗?
“敢不敢?”
“敢!”
赵宏儒给她取来新的鱼竿,简单的教了教她。
任真:“爷爷,我第一次钓鱼,你能不能给我多一点的那个。”
她指着装鱼饵的小盒子。
赵宏儒笑了笑,只从里面拿出一小部分自己用,剩下的全都给她了。
任真为了不被打扰,自己跑去一处没人的地方,笨拙的按着赵宏儒教她的方法,挂鱼饵,甩鱼钩。
只是,钓鱼还真的是个力气活,折腾了老半天,鱼饵都快没有了,她却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不远处的赵宏儒,钓了几条任真没数,反正就目前的赛况,他就算只钓上来一条,也是赢着的。
赵宏儒时不时会往她那边看两眼,她不是刚把鱼钩甩下水,就是正在甩鱼钩的途中。
老人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还真是个傻姑娘。”
很快,约定的时间就到了,任真的红桶却仍然空空如也,看来自己注定是帮不上忙了,她抓着鱼竿,正准备往上收,突然觉得手下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