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丛没注意躲在易拉宝后的任真,直接上了二楼,走到尽头时,脑袋嗡一下,侧脸看过去,墙上空****的什么也没有。
他跟江河打了招呼,这幅画绝对不能卖。
问题是,别的卖出去的画都还在,怎么偏就这幅不见了。
“吕丛。”
正当他无解,江河走了过来。
“画呢?”他指着墙面。
江河叹口气:“休息室,你自己去看吧。”
吕丛睁了睁眼,感觉很不好,大步朝休息室走。
休息室里,明明开着空调,却让水苗异常的发热。
冒菜一直盯着她,好像比之前更靠近了些。
她有些不自在,实在克制不了紧张的情绪了。
“冒…”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门被推开。
吕丛愣住,顿了顿下意识的挪开视线。
对面的两个人也很快分开。
“你来了。”冒菜清了下嗓子,慢慢放下水苗的脚站起身。
屋里一股红花油的味道,吕丛转回视线低头看了眼水苗的肿的老高的脚踝,看着她问:“怎么弄的?”
水苗依旧有些怕他,不敢接他的话,他又看向冒菜。
冒菜:“吕嘉航推的。”
“吕嘉航?”
“嗯。”
吕丛皱起眉眼,神色有些发狠:“油画呢?”
冒菜无声指了下吕丛身后。
吕丛回头,整个人瞬间僵住,眼神越发的清冷,缓了好半天才问了句:“怎么弄的?”
没等冒菜说什么,水苗又哽咽起来,含糊不清的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了吕丛。
吕丛什么也没表示,直接冲出了门。
“吕丛!”冒菜想拦,又放心不下水苗。
他给江河打电话,江河却因为接待买画的客人,手机调成了静音。
任真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吕丛。”水苗也很担心。
冒菜想了想:“没事,吕丛有分寸。”
吕丛一路朝着大门走,出去后才恍然想起自己连车都没有,这会儿又打不到车,气愤下掏出手机拨了冯曼白的电话。
此时,吕嘉航正开车送冯曼白回家,一路上冯曼白的脸色都不好,他也不敢跟对方讲话。
安静的车厢里,冯曼白的手机突然想起来,她看一眼,默默倒吸口凉气。
看来吕丛是知道了,不然怎么可能主动打电话给她。
因为心虚,她没敢接,直接按了挂断。
吕嘉航沉了沉气说:“没事,别害怕,我在,他不敢怎么样你。”
冯曼白并不领情,烦躁的将头扭向车窗。
吕嘉航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曼白,我求你了,你就不要再让自己受委屈了好不好?吕丛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的感情,你在他那里就只有受气的份。一幅画而已他就这样。要是我,别说一幅,你就是把画展里的画全都划破,我都不会说一个字。”
把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时,能有多卑微,也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所以冯曼白选择保持沉默。
电话仍不断的在想,她便一次又一次的挂断。
吕嘉航瞅了一眼她的手机不平道:“曼白,你好好想想,你在他那里还没有一幅画值钱,你…”
……
“闭嘴!”冯曼白终于忍不下去了,觉得他不是在安慰自己,是把自己的自尊放在地上无情的碾压:“你知道什么?”
吕嘉航淡笑一声:“我是不知道什么,也没那个必要。我只要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就可以了。”
为了让对方闭嘴,冯曼白不得已选择了接起电话。
听筒里立刻传来吕丛极力压制着火气的嗓音:“在哪?”
冯曼白冷冷一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接反问:“吕丛,难道我在你那里连一幅画都不比不上吗?”
对方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平缓许多,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比不上那幅画,你是比不上任真。”
“任真?”冯曼白哼笑:“所以,你那幅画画的是任真?”
“是。”
吕丛自己也觉得奇怪,在任真那里永远讲不出口的话,却能在冯曼白这里次次说的斩钉截铁。
冯曼白有些发狂了,冲着听筒怒喝:“吕丛!你混蛋!”
吕丛叹声气:“到底是我混蛋,还是你混蛋?你刚才对任真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
“冲着你来?”冯曼白眼尾渐渐湿润:“冲着你去有用吗?有吗?”
吕丛:“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我没什么好说的。让任真去解释吧。”
“你!”
“吕丛。”
吕丛正要发火,身后传来任真的声音。
他回过头,任真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又指了下画展厅,像是有什么事。
吕丛直接挂了电话。
冯曼白冲着突然而来的忙音又骂了声混蛋。
吕丛走去任真面前,她仍在笑,努力的装作自己很好的样子,反倒让他更觉得抱歉。
“怎么了?”他一改之前的态度,眉眼舒展开来温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