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可思议,任真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了一些。
吕丛不看她,嗯了一声。
“画的什么内容?”她又问,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吕丛强忍着忐忑面不改色的回答她:“画的京剧人物,各行当的都有。”
“有我吗?”
任真在兴奋之余忘记了他们已经十年未见。
吕丛顿了一下,任真看着男人的表情,反应过来。
坐直身子后小声说:“我忘了,我们才见面。”
吕丛看她一眼,眼里情绪复杂,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冒菜咬着筷子,直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揣测着他们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以自己对吕丛的了解,在他的表情管理中,是没有窘促这一选项的。
然而,他现在有了,并且持续了很久。
“我们要办画展吗?”
水苗一句话强行扯开话题,看着任真露出安慰的笑,任真回以微笑。
江河:“对,为了这个画展,我们已经准备两年多了。”
“哥,伶人社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任真问,一来自己是真的想知道,二来她想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在意刚才的失误。
但其实很在意,很在意很在意,自己怎么能蠢到这份上。
问了一句不该问的没有意义的问题。
“哥给你们大概说说。”
江河取下戴在手上的透明手套,而后慢条斯理地解释给她们听。
任真和水苗像两个小学生一样,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嗷嗷待哺的看着江河。
他讲的大致意思就是,伶人社的主要方向是做京剧推广,想通过一些有意思的方式让更多的人接触和喜欢京剧。目前最主要的针对群体是年轻人,因为年轻的人的接受能力强,传播速度也很快。
况且,他们五个人就是年轻人,所以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年轻人想要什么。
刺激,新鲜,洋气,有趣儿。
这些也是他们喜欢的。
除了这些,他们最大优势就是都是科班出身。
听江河说这些,任真突然觉得他们即将要去做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使命感。
对于他们而言,大胆的做出改变,就已经很刺激,也很新鲜,还特别洋气,最重要的是超级有趣儿。
“那油画展我们具体要做什么呢?”任真支着下巴,却听越有精神。
江河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天咱们是朋友聚会,等过几天去伶人社了再说。”
“好。”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冒菜插了一句:“你们女孩子想的多,没事多提提意见,我们三个人就负责为你们的想法保驾护航。”
他说的特别卖力。
水苗看着他眨眨眼,今天的他和之前的他在水苗心里有点对不上号。
简直天差地别。
晚饭后,大家一起把厨房收拾了一番,打扫干净后看时间不早了,江河提议他们就先回去了。
任真和水苗商量好了,今晚水苗留下来陪她住。
三个男人便一人提着一袋垃圾准备离开。
走前,江河又嘱咐任真一遍,有任何事情打电话。
任真嗯嗯嗯几声,推着他往门外走,江河笑着顺从着她。
……
到了门口,任真冲他们挥了挥手说:“安全到家了发微信啊,一定要发,我会等着哦!”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冲着吕丛。
正巧他顺着声音看过来,与她对视,愣一下,嗯了一声。
“哥,拜拜。”
“冒菜,拜拜。”
“吕丛。”任真停住。
吕丛很有经验的回头,等她继续说。
“拜拜。”
她扒在门框上,露着半截身体,笑着跟他挥手。
“拜。”吕丛回她一声。
等他们走了,任真关上门,刚进客厅,就撞上水苗一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交代”的表情。
“怎么了?”
任真大概猜到她想问什么,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她怯怯走过去,拿起一只果冻,费力的撕开,慢吞吞的吃着。
“吕丛?”水苗靠近过来,用小野猫一样的性感眼神看着她。
“吕丛怎么了?”任真不以为然地问一句。
“你喜欢他。”她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再告诉她。
“哪有?!”还好果冻已经咽进肚子里,不然一定会被呛死。
“别不承认。”水苗也拿起一只果冻,一用力就撕开了,撕的一瞬间声音也随着加重:“瞒不过我。”
她吸了口果冻表面多余的果汁,又道:“我都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来了?”
水苗挑了挑眉毛:“从早上拿抽纸我就看出来了,你们俩的眼神,不对。”她不紧不慢的说着:“还有刚才,你俩相互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