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家的时候,整一条糖已经被他吃的一颗不剩,此时口腔里仍残留着最后一颗糖的味道,淡淡的蓝莓味。
屋里一片漆黑,他想起来大伯父说今天有个酒会,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是他们一家三口整齐出现。
吕大鹏曾经也邀请过他一起,吕丛说自己对这样的聚会不感兴趣,吕大鹏便再也没有提过。
进门后,诺大的别墅空无一人,吕丛反倒觉着自在很多,他没有开灯,抹黑先去冰箱拿了瓶水,糖吃的太多,嗓子有些不舒服。
刚把水捏在手里,想了想,又放回去,关上冰箱门。
转而去旁边的纸箱子里抽出一瓶常温的打开喝了一口。
然后上了二楼。
“到家了给我发个微信。”
“别忘了啊,我会等着的。”
吕丛想起她的嘱咐,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到家了。】
那边很快回复【好的,今天谢谢你,早点睡。】
没几秒又发过来一条【那个糖很好吃的,你尝尝。】
吕丛抿了抿嘴【吃了,很好吃】
她回【那就好,早点休息,晚安。】
吕丛拿着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线,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照在吕丛脸上,趁的他的脸色看起来异常苍白。
他在键盘上敲【搬家的时候给我发微信,过去帮你。】没发送,犹豫一下又删掉只回了她晚安。
任真已经洗漱完躺在**,打算明天再给水苗说搬家的事情。
抱着手机,她竟然没忍住偷偷笑出了声。
他说他把糖吃了。
下一秒,任真的脑袋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有些过分,亦有些难为情的想法。
……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它的的确确真实的出现了。
刚才等着吕丛给自己发消息的时候,她回想了一下这十年来想他的次数。
曾经,虽然她也会经常想念江河,甚至梦见他,但吕丛的次数却远远在他之上。
吕丛是那个她无时无刻都会想起的人。
走在路上有人跟在身后的时候。
去商店看见糖果的时候。
偶尔遇见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哭的时候。
春天柳絮纷飞的时候,夏天打雷下雨的时候…
那个人,就仿佛一直在她身边,从不曾分离一样。
甚至在自己每每想起被那场车祸带走的父母时,她都会想到他。
想到他还活着,心里便会好受许多。
渐渐的,吕丛无形之中成了她内心强大力量的来源。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遭遇,从某种角度来讲,他们是一类人。
那类可怜,但却始终不会放弃的人。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任真把搬家的事情告诉了水苗。
水苗郁闷的拿着勺子搅活着碗里的粥,说自己已经猜到她会走。
任真安慰她说没关系的,大家还在一个城市,两处住宅离得也不算远,再说之后去伶人社了,还是可以天天待在一起。
水苗转而又笑起来,替她高兴:“任真,虽然不能和你一起住了有点难过,但是一想到你找到家人了,又觉得好开心。”
任真也很开心,原以为昨天的见面会很尴尬,但是真的见到了,心里却又莫名的感动,所有的孤独和痛苦都在那一瞬间一扫而尽。
即使还是会想念爸妈和爷爷,但至少,在想念他们时,多了一份勇气。
搬家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任真给江河发了微信,而后将行李收拾了一下。
和来的时候一样,只有两只大箱子。
要不是不知道房子的具体位置在哪,她就一个人搬过去了。
走的前一天,任真把用过的床单被套全部洗了一遍,还拿去楼顶暴晒了一下,晚上收回来叠整齐后放进了柜子里。
水苗拉着她说了一整晚的话,就跟生死离别似的。
第二天,任真起的比平时稍晚了一些,早上八点多了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揉了揉眼睛,任真坐起身,自己的行李都打包好了,此时她穿着一件水苗的吊带睡裙。
好身材若心若现。
稍清醒了一些,她往旁边看了一眼,空****的。
水苗竟然已经起来了。
真的是难得。
“水苗。”她声音不大,嗓子哑哑的,还有些干。
昨晚说话太多了。
她慢悠悠地下了床,脚在地上摸索了几下找到拖鞋穿上。
而后晃晃悠悠地往门口走,准备先去厨房喝点水。
打开卧室门,屋外很安静,像是没人。
“水苗。”
她边叫边往外走,长长的头发散乱的披着。
感觉眼睛还是睁不太开,她迈着丧尸一样的步伐往厨房的方向走。
片刻,任真皱了皱眉停下来,眼睛也随之彻底睁开,感觉身后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她以为是水苗半夜跑去沙发上睡了。
转身,下一秒,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