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来啧一声,翻了个白眼,又说:“不过另外一个女生长得也挺漂亮的,英雄,刚,愣是自己挡在前面,我还是很佩服的,只不过…”他学着女生的模样点了点食指:“我喜欢可爱的。”
江河揉了揉太阳穴,这个人大晚上跑他家来,先是吵着自己手机丢了,而后又让他给自己手机打电话,接着又发了顿骚,这应该算是交友不慎。
“你怎么不去找吕丛?”江河淡笑着问,眼神里充满假惺惺的好奇。
洛飞来平静道:“我怎么不去找死?”
天色太晚,江河没让洛飞来走,打发他去了客房睡,那是他的老地方。
安顿好那个祖宗后,他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一下也躺在了**。
二十四岁的江河,比小时候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秀气,男人的模样儒雅中又略带一丝忧郁,好看的丹凤眼里仍装着星点的光,温柔似水,仿佛撩人的妖精。
望着象牙白的天花板,江河眼神放空,幻想着一个人的模样。
他错过了她的成长,只能靠着一遍遍的想象安慰自己。
片刻,江河坐起来,下床后走去书桌旁的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踏画纸。
画纸的最上面一张,是个小女孩的半身像,梳着两只麻花辫,穿着烟粉色绣着梨花暗纹的盘扣纱衣,旁边标注着,任真,五岁。
从五岁到二十一岁,一共十七张她的画像。
他抽出前几天刚画的那张,画像里的任真侧眸淡笑,浅浅的梨涡印在唇边,带着一丝轻熟的气质。
在江河心里,她就是这般模样,宁静中又加入了一点小女人的抚媚。
十年前,江河早上起来后发现任真不见了,跑去姥爷书房,姥爷手里捏着封信眉间皱起一道深深的褶,江好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江河看了信,疯了一样的追出去,任真家大门紧闭,他又追去镇口跑上了桥,桥面上,那场车祸留下的印记仍清晰可见,撞坏的桥栏也还没修葺,暂时挡着一块木板。
这里留给任真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回不去的曾经。
“任真,哥一定会找到你!”江河大喊。
那一次哭喊,是江河有生以来最为放肆的回忆。
后来,镇上因为经济实在不景气,不便生活,恰巧江好的丈夫章雨泽在c市发展,是c市大名鼎鼎的房地产公司智创的总裁。
江家人便从此搬来了这里生活。
在一次地产大佬的酒会上,江河与吕丛偶然相遇,一言难尽当时的心情,酒会刚过半两个无聊的人便偷偷溜掉,找了处喝酒的地方。
吕丛以为任真一直跟江河在一起,但江河却告诉他,她走了,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那句话后,吕丛默了许久,疯狂的灌自己酒,后来不省人事,江河照顾了他一夜。
其实江河心里很清楚,如果有一天找到任真,他和吕丛之间势必会掀起一次波澜。
他想过了,比起吕丛对任真的那份隐晦的感情,他更愿意光明正大的当一辈子哥哥。
……
只要她重新出现,自己退一步又如何。
所以,你到底在哪?
任真在水苗家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不用担心半夜有醉鬼拿着钥匙错捅她家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更不用害怕夜深之时偶有小偷在门口阴郁的踱步。
六点半,闹铃响了,任真习惯性地睁开眼睛,去水苗房间看了一眼,她仍睡得很沉。
任真将她的房门轻轻关上,进卫生间洗漱过后跑去阳台,拉上门,站在窗口咿呀喊嗓。
她现在喊嗓的声音都不会很大,毕竟住在居民楼里,声音太大会扰民。
半小时后,水苗的屋里依旧没有动静,任真给她做了一份爱心早餐放在锅里,在冰箱上贴了张小字条,告诉她早餐已经做好,自己先回去收拾行李,下午会搬过来。
水苗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跑去任真房间,本想跟她一起再赖一会儿床,没想她的房间早已空无一人,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窗户也已经打开换气。
她这才注意身后,客厅,阳台,卫生间统统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她晾晒的衣服也已经整齐叠放在沙发上。
厨房里,水苗摘下冰箱上的小字条,又跑去灶台边打开锅盖。
她突然觉着,自己收任真房租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吃过早饭,从不喜欢洗碗的她,还是硬着头皮洗了,毕竟任真是姐妹,不是保姆。
收拾完,她给任真打了电话,任真说自己行李不多,装完也就两只箱子,她自己过来就可以,然后提醒她不要忘记给救命恩人还手机的事情。
水苗瞪大眼睛,这才想起来离越好的时间还剩不到两小时了。
撂下电话,她慌忙的冲进卫生间先洗了个澡,而后开始化妆,换衣服,折腾完后一看表,早超出约定时间半小时了。
“完了完了。”她抓起恩人的手机装进包里,换好鞋就往外冲。
他没有手机,肯定已经等着急了吧,天呐,太不礼貌了,太不礼貌了。
等水苗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她看了眼手机,自己迟到整一小时。
她对着咖啡厅的玻璃墙草草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深吸口气推开门进去。
来回张望一番,在角落里发现了他。
恩人换了身衣服,上身白短袖配格子衬衣,下身是条牛仔短裤,脚上穿了双限量版AJ,还是那副斯文的模样。
突然又想到昨晚,他抓住自己的一瞬间,原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真实情况却恰好相反。
想到这,水苗不清醒的摸了摸发烧的脸颊,莫名的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