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迟央胃不舒服,开了车窗,司机胆战心惊,生怕大晚上拉了人给自己吐一车,车子开得像极速逃亡,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迟央家,等给了钱,白筱筱脚刚着地,就飞似的跑了。
迟央蹲在路边草丛边,稀里哗啦吐了,吐完清醒了些,“这司机也是,怕我吐开得还这么颠,搅得我的胃更不舒服。”
白筱筱拿出纸巾让她擦了嘴,“恩,我以前刚坐车很容易晕车,俩小时车程能吐俩次,吐完特不好受,不过现在好多了……你赶紧回家吧,回去漱漱口。这司机急的,我还想直接搭车回去。”
迟央把纸巾扔路边垃圾桶,搭着白筱筱的手,“我们家今天也没人,这么晚了,明天再回吧?”
迟央的声音一如既往,可是白筱筱知道,这已经是她的请求,所以点头应了下来。
给妈妈发了短信,妈妈可能在忙,还没有回。
白筱筱对于穷人的概念,局限在摄影师的眼里,是渴望的读书郎,求生的打工者,而自己和妈妈在枫市的最初,也只能是节衣缩食,家里该有的还是会有,算不上贫穷。
可是,白筱筱进了迟央的屋子,却发现,有妈妈或许是她最幸福的事。
迟央没有自己的卧室,只是在堆放杂物的阳台有一张课桌,却是木头做的,样式极老,一看就用了很久。家里有一张大的双人床,还有一个是木头做的小床,看上去像是仿婴儿床的。
“这是婴儿床?”白筱筱指指。
“恩,是小孩出生不久做的。”迟央抬眼看了下,点点头。“我舅是做手工活的,心灵手巧。”
“白筱筱又扫了一眼家,思虑再三还是问了,“那你睡哪里?”家里不大,厕所,阳台,卧室,客厅各一个,连厨具都是在客厅和阳台的交界处摆着,沙发都没有,那迟央在哪里睡觉呢?
迟央领白筱筱在阳台翻了一下,墙壁上立着一张弹簧床,“呶,这个打开,就可以了。”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