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林媚有些紧张地走上前询问,医生说容泽恢复得不错,脸上的浮肿在慢慢消退,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恢复了。
林媚有些激动地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段时间容泽受了多少苦她都看在眼里,她自己的儿子她自然心疼的要死,却全然不管跟着容泽一起受罪的顾昕然,明明比容泽吃了更多的苦。
毕竟容泽不高兴了能把脾气发泄在顾昕然身上,顾昕然却不知道能找谁发泄,除了自己默默忍受,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走了以后,林媚跟容振天先进去看了容泽,他们每天待在医院的时间并不多,就趁着医生查房的时候看一眼,剩下的时间就自顾自地忙去了。
容泽躺在**有些恹恹的,他的精神一直不算好,本来他要是腿脚方便还能每天出去散个步,可他动也不能动,话又说不清楚,心里的烦闷就不停地叠加,连对着林媚和容振天都没什么好脸色。
等两人从病房出来,容城就推开门走了进去,林媚本想阻止容城,但是被林雪瑶拉住了手,“让他进去吧姑姑,老爷子让他过来,你要是连门都不让他进,回去老爷子该不高兴了。”
容城进了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容泽床边地板上的顾昕然,她抱着膝盖把头埋在手臂里,连有人进来都没抬头看一眼,只一眼,容城就看出来,她比之前瘦了很多。
容泽看到他进来,情绪就变得很激动,挣扎着从想从**爬起来,但是怎么都不做到,只能模糊不清地从嘴巴里发出:“滚!滚粗去!”的声音。
容城冷笑着说道:“省点力气吧,都成这幅样子了还耍威风给谁看呢?”
刚听到容城的声音,顾昕然还以为是她又产生了幻觉,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在盼望容城能来救救她,让她能脱离容泽的折磨,但是无论她怎么祈求,容城始终都没有出现,如今突然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她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容泽目眦尽裂地看着容城,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的话,容城的身上已经插满了从容泽眼睛里射出来的刀子。
顾昕然有些怯怯地抬起头,看到容城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眼睛里一瞬间闪起了意思希望。
她现在已经顾不上容泽的反应了,只知道两眼发直地看着容城,连容泽在含糊地怒吼些什么都听不进去。
容城绕着容泽的病房走了几步,笑得有些讽刺,“你不用反应这么大,来这里看你也不是为了刺激你,毕竟是老爷子让我来看你的,不是我自愿,你放心,我马上就走,你就安心地躺着吧。”
容泽只恨自己现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容城奚落自己。
他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心思,也懒得去深究,愤怒和难堪已经快要烧毁他所有的理智,只想让这个人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
一听容城要走,顾昕然却有些坐不住了,好不容易见到容城,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于是,在容城转身往门口走时,顾昕然起身抓住了容城的手,仰着脸红着眼睛看着容城,“带我一起走吧,求求你……”
容城停下来开门的动作,微低着头看了顾昕然好一会儿,她的脸上似乎写着“救救我”三个字,祈求又渴望的眼神,让他几乎就要心软了。
但他最终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且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出去,留下顾昕然一个人,面对失去理智的容泽。
对容城来说,偶尔心情好了给顾昕然帮点小忙,照顾她一下,是一件完全没问题的事情,并且按照他当天心情的好坏,来决定给予顾昕然多大的好处,但是如果要为了顾昕然,去承担来自整个容家的麻烦,却是完全没必要的。
如果顾昕然这次熬不过去,他也只能遗憾失去了一个还算有趣的小玩具,却不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所以,即使知道她在这里会受很大的苦,他也逼着自己硬着心肠当做不知道。
但是对顾昕然来说,容城这一举动,无疑是把她唯一的希望也给掐灭了,原本她把容城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觉得自己总还有一线退路,如今连这点希望都没了,她不知道今后的日子她要怎么继续走下去,她在这容家,真的还有容身之地吗?
顾昕然觉得很累,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要忍受着这些而活下去。
这段时间,她无数次地想着,是不是死了,就可以逃离这一切,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想,就不用这么痛苦?
容城走了以后,容泽又发了半天脾气,还好病房里能砸伤人的东西早已经清理了,他又说不出完整的话也不能辱骂顾昕然,这才让她稍微好过一点。
到了晚上,容泽就没了力气,只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