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仅仅是预感,元老夫人看着自己那个牙齿还没长出来的孙女,心里摇了摇头,一个孩子罢了掀不起什么大事来。
就在这时,那个已经被两个粗使婆子架出去的小丫鬟此刻竟然连哭带爬的闯了进来,元老夫人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听见那小丫鬟匍匐在元冬阳脚边,哭着喊着道:“丞相大人,救命!”
众人心中都抖了一下,在丞相府做丫鬟的想来以老爷一词称呼元冬阳,而这小丫鬟竟然喊元冬阳的官职,想来这是有冤屈了。元冬阳心里也吃了一惊,看见自己母亲脸色有异,便意识到此事定要牵扯到老夫人头上,他本可以命人将那小丫头拖下去悄悄处置了,可这种事情若放在往常他可以以一个家主的身份悄悄处理,可是如今这小丫头搬出了自己的官职,那么自己便是朝廷官员,若此事被言官尤其是袁府的人知晓,那么只要袁大人去陛>
看着满屋子的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或站着或坐着就等着看自己的处置,元冬阳只感觉胸口有一股气顶着自己的肺,这让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甚为困难。只见他看着那小丫鬟,半响才开口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谁会想要害你,难道是你陷害了姨娘心虚才如此害怕?”
小丫鬟一听连忙摇头道:“丞相大人,奴婢冤枉,其实此事是夫人让奴婢做的,夫人说,如果奴婢不照着吩咐做的话就把奴婢的姐姐杀了。”
元冬阳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这小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竟然说她那个软弱的妻子会想要杀了她的姐姐!这明显就是陷害!
就在这时,元老夫人怒声道:“好你个毒妇,竟然指使一个这么小的丫头去做这么恶毒的事情。你的心肠简直比蛇蝎还要狠毒!如此毒妇,我们元家怎可容你!”
这时元夏氏脸色也变了,吓得跪倒在地上道:“老爷,此事妾没有做过,请老爷明察!”
元冬阳看元夏氏吓得腿都软下来了,又听母亲如此疾言厉色,深深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迷雾里,看着妻子和母亲他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就觉得这小丫头甚是可恶,竟然将这件事情挑了出来,想着他竟不知不觉连说话的语气也变的冷下来了,只听元冬阳问道:“那你姐姐是谁?何故夫人要杀你姐姐?”
那小丫头哭的泪人一样,完全没听出来元冬阳说话的语气变了,只是道:“奴婢姐姐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念诗,夫人威胁奴婢说姐姐是她的贴身丫鬟,奴婢若不按照夫人说的做,夫人就会把姐姐找个由头杀了。”
元夏氏怒道:“你胡说!念诗从小跟随本夫人,感情也是几个丫头中最好的,这事情是这元府所有人都知道的,你怎么可以胡乱攀扯冤枉别人呢!”
一边的元老夫人冷笑,此刻的她怎么肯放过这么个机会,只听她淡淡道:“能做出此等事情的女人定然是个毒妇,既然是毒妇又怎么会将区区一个丫鬟放在眼里。”
元冬阳蹙眉,看着地上哭的脸都花掉的小丫头,这个丫头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若她当真是帮着母亲的,那么一开始她就不该回答老夫人的话,可若是帮着夫人,那此番的回答岂不是要将夫人置于死地。想到此处元冬阳脸色变的更阴沉了,如果这两者都不是,那这个小丫头说不定就是朝堂上那个家族派来试探他底细的,或者还会是别国的细作也说不定。
其实这小丫头的心思很简单,她就想要拼着命护住她的姐姐,可是这么单纯的心思在元冬阳,哦不!或者是所有人眼里都不单纯了。
元夏氏此刻跪在地上边哭边道:“老爷,妾身自认入府这几年来一直都谨守本分,从未做过丝毫有违妇德的事情,老爷您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妾身一个公道啊。”说完开始凄凄哀哀的哭了起来。
看着元夏氏唱作俱佳的表演,元老夫人一时气结,好一个夏修玲,竟敢撺唆她儿子来查这件事情,等等,她今日敢这么做难道是查出了什么?想到此处元老夫人脸色颓的变了,只见她环顾四周竟然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应计桦不见了,心中大惊,叹道不妙,就在元老夫人准被将这件事情揭过去的时候,屋外念词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进门便道:“不好了,不好了。”
元冬阳蹙眉,什么时候她夫人身边的丫鬟变的这般没有规矩!似是才看见元冬阳和元老夫人在一般,念词匆忙行了礼,道:“夫人念诗之前与奴婢说老夫人要她办件事情,便去了老夫人处,可是大半天都没有回来,奴婢便去老夫人处寻,正巧见着应嬷嬷从老夫人处出来,奴婢便问应嬷嬷是否见到念诗,结果应嬷嬷说并未见到,奴婢担心她会同念歌一样遭遇不测,情急之下便跑来禀报。”
元老夫人怒,道:“胡扯,老身从未叫念诗去办过什么事,再者你怎么就这么断定念诗会同念歌一般遭遇不测?这莫不是你们主仆都策划好的?”
念词道:“奴婢并非胡说,只是这几日念诗做事老是心不在焉,夫人只以为她是病了,遣她多多休息,有些场合便也不带着多半怕她失神之时冲撞了别人,可念诗是我们中做事最为牢靠的,奴婢担心她,曾多次私下里问过,可她不是愁眉苦脸,就是欲言又止,今日行为更是反常,老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自从我们几个跟随老夫人来到府中,老夫人一向是直接命夫人做事的,从不会单独叫我们几个丫头办事,故而奴婢觉得念诗说老夫人叫她去办事多有疑点,这才不放心的去老夫人处找人,可却找不到,奴婢着实担心念诗,还请老夫人和老爷夫人明察。”
念词的话一字一句都很有条理,只是这字字句句都对准元老夫人,虽然有帮元老夫人开脱,但那句老夫人一向是直接命夫人做事的那句话,便生生给元老夫人扣上了苛待儿媳的帽子,可是此刻的老夫人偏偏对这句话发作不得,如果否认那便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曾有叫念诗去自己那里做过事情,那此番念诗失踪便与元老夫人脱不了关系。而念诗的失踪又与此次姨娘流产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这一环扣着一环,设计此局的人当真是心思巧妙,其用心定然是想要揭示出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