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夫人虽笑着,但心里不停的琢磨着,这媳妇虽说在夏侯府的时候顽劣不堪,但是自从嫁入她元府之后便改掉了夏侯府的脾气,一心侍奉婆婆夫君,平日里亦小心谨慎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做一件事。可是今日这是怎么了?没来由的元老夫人提高了警惕。只听她道:“媳妇,你自进来到现在为止都没见过你祥姑吧。”说着看着坐在一侧那个头戴牡丹的那个女人,只见元老夫人示意元夏氏道:“这是你公公最小的庶妹,今日是特意来给阳儿的。”
元夏氏忙起身朝那祥姑盈盈一拜道:“久闻祥姑为人热心大度,今日一见不禁令侄媳折服。”
祥姑脸色僵了僵,随后又立即道:“侄媳妇这是做什么,你与阳儿大婚时我因你姑父的事情未能来给你们道喜,现在想来今次便是我与侄媳第一次见面,侄媳若是不嫌弃,这对羊脂玉镯便赠与媳妇算是见面礼,可好?”
元夏氏冷笑,这对羊脂玉镯她先前可是在老夫人处见过的,想来是老夫人刚赏下的,如今给她难不成她以为这区区一对玉镯子便可以堵住她的嘴了,当真她夏侯府出来的小姐没见过世面么?笑着示意念歌收下,道:“祥姑这真是客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侄媳也不能白拿,侄媳这里有一对镶蓝宝蝶戏花金步摇给祥姑戴上,正配祥姑今日妆容。”说着随手从发间拆下这对步摇,然后细细给那祥姑戴上,一下子祥姑似被噎住般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元夏氏一脸笑意,她这才回神,道:“那怎么使得。”
元老夫人本是想看戏的,这下只好出来打圆场,道:“这是侄媳妇孝敬你的,你就收下吧。”
祥姑听了这才不自然的收下了,道:“那我就收下了。”说着她只眼角余光瞟了眼元老夫人处。元老夫人只瞪了她一眼。这两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元夏氏的眼睛,只见她打铁趁热道:“刚说祥姑要为夫君,侄媳虽不知祥姑欲将京中哪家闺秀说与夫君,但侄媳这也有一个人选不知娘与祥姑可否愿意一听。”
元老夫人有些吃惊,虽未表现出来,但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说愿意这媳妇向来是反对给阳儿纳妾的,想必候选之人不会是良配;但若不听,就算待会祥姑说的女子是九天仙女,只怕这媳妇一个不高兴不同意阳儿纳妾再修书一封致夏侯府,那阳儿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此处,元老夫人眯起眼睛,看来这媳妇今日是有备而来了。不怪她如此怕元夏氏,想她这媳妇可是平定候人称夏侯的夏信的唯一女儿又是嫡女,从小夏信便最是喜爱这女儿,从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若让他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在元府受人欺负他一定会让阳儿从此与仕途无缘。看了眼元夏氏,元老夫人道:“哦?不知媳妇的人选是哪家的千金?”
元夏氏笑着道:“是郎中令袁竖怀袁大人的嫡长女袁美婷。”
元老夫人皱眉,袁竖怀虽为郎中令,但他却是如今除了柳江枫和阳儿以外,陛下最信任的谏大夫。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肯屈居于一个妾的位子?
元夏氏知道这个袁美婷自幼便是家族中重点培养的人才,是袁氏一族准备待其及笄时送到皇宫成为陛下的女人的。并且这女子自小受的教育以及她所处的环境使得她一开始便眼高于顶,她不会甘心屈居于她夏修玲之下的,只不过她早已买通袁府的丫鬟,知晓三年前这个袁美玲便对自家夫君一见钟情且一直念念不忘,故而她故意让那丫鬟将元府欲给元冬阳纳妾的消息传到了袁府之内,想必那袁美玲此刻已经听闻了吧,她即是一个心思活络的女子,定然知道进宫伴君如伴虎伏低做小可是依旧红颜薄命的大有人在争名夺利朝不保夕的女子也从不断绝,若想嫁给别人做正室且不说家族同不同意,且论她会不会满意,放眼玄秦年纪差不多且年轻有为的男子,除了元冬阳她便再也挑不出第二个可以托付之人,里外都是嫁与别人做妾与其入宫想必她宁可嫁与这个令她思慕不已的人吧。
但元夏氏并不是傻子虽知这个袁美玲不会甘心屈居于她之下,日后必会成为自己的心头之患,可是她仍然得这么做,这,当然是考虑到她家族的势力,与其让她的这一优势便宜了杰妃一流,倒不如扯住袁氏一族的手臂,让他不敢妄动,她相信袁府的人不是傻子,想必都很明白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