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封墨还未干的和离书,被司空凛毫不留情、没有半分犹豫地直接撕成了碎片。
月浅绯只一抬眼,周身顷刻间被一道暗沉高大的身影所覆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在她的身后,是铺陈着绵软被褥的床榻。
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下,月浅绯的后背抵在了床榻的外沿处,清眸泛着微颤,微皱着眉,不敢再惹恼眼前满是煞气的男人。
一道重压袭来,她不得不仰躺在被褥上,瞪大了眼,径直与几乎钳制着自己的司空凛对视。
那冷峻面容上布满了阴沉沉的戾气,只笼罩于一片浓重的怒意之中,对上那一双毫不遮掩怒意的墨眸,月浅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贱狗又发的什么疯!?
二人相隔甚近,司空凛只稍一俯身,几乎轻而易举地将人困在身下,禁锢于一方小小的地方中。
“王爷,有话好好说。”月浅绯咬了咬唇,动弹不得,覆于那一片浓沉的阴影之中。
“这门亲事是你纠缠本王定下的,如今成了摄政王妃,想和离就和离。你在耍我?”
只是口中说的是戏耍的言语,司空凛却隐约能察觉到,自己的恼意远远不仅仅来自戏耍。
几乎是从薄唇处挤出的言语,一字一顿,仿佛有意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尤其是那一句“你在耍我”尾音沉滞,几乎是磨碎了字句才吐露出来。
先不论那本就是原主的心思,与她何干。
更何况……这门亲事也不是原主逼成的,而是月绫儿阴差阳错陷害之下才凑成的。
算不得原主的错,更是与她没有半分瓜葛。
月浅绯坦坦****地抬眼,直视着司空凛,没有半分惧意,清楚地回答道:“这门亲事,是月绫儿陷害我造成的,王爷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去调查。反正我们相看两相厌,不如趁早和离,别伤了和气。从头到尾都是我在纠缠王爷,我在这里和你道个歉。”
她只当司空凛的发疯,是由于自己的反复无常,面子上抹不过去罢了。
“王爷,我想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你给我一纸和离书,我们以后两不相欠,后头你若是需要,我也可以帮你驱鬼辟邪。”
司空凛只垂眼,见那温软红唇不停地动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上陡然生出烦躁来。
他的脑中空空,到此时只余下一个念头,让那些个惹人心烦的言语彻底消失。
顷刻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只陡然伏下头来,将那喋喋不休的言语尽数掩盖于相叠的双唇中。
仿佛是为了泄愤一般,司空凛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虎狼一般的行径。
霎时,周围安静了下来,月浅绯发出了不悦的闷哼声,瞪着一双眼盯着他。
又犯病了!?
有完没完!?
只要签一下和离书,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说得口干舌燥,这贱狗怎么就听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