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浅绯只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困乏的眼,却是一僵,注意到手腕处交错的红痕时,脸上顿时布满晕红。
该死的贱狗!不知节制!不知羞耻!
她暗自咒骂了一声,只一顿,将束发的绸带抽了下来,绕了几圈,缠在了红痕处,颇有点欲盖弥彰之意。
月浅绯慢腾腾地翻身下床,扶着泛酸的腰时,心里头又不免暗自骂了一通,这才解了气。
她翻身下榻的动静不算小,屋外专程候着的一干丫鬟嬷嬷等了许久,这才推门而入。
这一干下人都低垂着眉眼,不敢有半点乱瞟的意图,伺候着王妃洗漱梳洗。
月浅绯万分懒散地靠坐在软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肉粥,扯了扯破损的唇角,眉头骤然一皱,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
司空凛怎么跟狗一样,乱咬人……
喝完一碗粥后,外头候着的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弯着腰,恭敬地行了一礼。
“王爷今日一早交代过,让老奴替王妃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以便午后进宫参加皇太后娘娘的生辰宴。”
“好。”月浅绯正好吃饱了,也想起了这一茬子事来,微一点头,站起身来。
这老嬷嬷是个嘴碎的,口中絮絮叨叨也说个没完没了。
“王妃,您当真是姿容无双,老奴活了这么多年,在王府伺候了那么多的主子,还未曾见过生了这样绝色倾城模样的美人。”
“王妃……您看啊,老奴挑的这一支簪子上头的玉珠微深,更能衬得王妃您肤如凝脂……”
她娴熟地替王妃梳上了一个连云鬓,插上了精致雅观的簪子和各色头饰。
月浅绯微一抬头,白皙额间的玉珠垂落而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侧稳妥放置着的墨青广袖长裙上,虽是素色,其上的针针金线绣得相当讲究,裙尾处的一尾金鲤平添了几分醒目来。
这一次比不得上一趟的花朝宴,百花争艳,在皇太后的生辰宴上,若是穿着了太过晃目的颜色,那无疑是喧宾夺主,缺了礼数。
这一点,月浅绯自是明白,这墨青长裙倒是恰到好处。
她下意识地探出指尖,轻抚着这绸缎顺滑细腻的手感,只轻叹了一声:“还不错。”
这一趟,司空凛倒是主动不少,上一次花朝宴的几套衣裳,可都是她专门过去半是威胁才得以拿到的。
那老嬷嬷将王妃的余下的碎发抚起,将那一句赞扬的轻叹听得清楚,浑浊的老眼泛着喜色,道:“王妃,这长裙可是王爷专门挑出来的,指明了一定要让王妃您穿着这一件过去。老奴当时也说啊,这长裙当真好看,与王妃您的气质极为相符。”
这老嬷嬷一张口便是说个没完没了,月浅绯随意地听着,只不时应答了一两声。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她这才站起身来,身侧紧随着小叶,往府门外走去。
等候的马车已然停在了府门前,上头挂着的是摄政王府的标识。
月浅绯走上前去时,还未走近马车时,那马车帘子倏然掀开来,同是一身墨青长袍的司空凛弯身走了出来。
他今日的心情大好,素来冷沉的墨眸都染上了些微笑意来,轻环着月浅绯的腰肢,牵着她径直踏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