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白心中顿时一紧,再顾不得其他,起身掀开帘帐,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推开了门。
却见原本精致的庭院,此刻早已经是一片狼藉,紧闭的院门被撞开,腰上别着刀的衙役们横冲直撞,下人们瑟瑟发抖的都被驱赶到了一边,陈既白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想到,恐怕是父亲指使粮铺歇业的事,恐怕这会儿被查了出来。
他扭头就去找陈老太爷,却没想到屋内,陈家的老太爷在一群护院的护送下走了出来。老人白发苍苍,但气势却丝毫不减,并未见恐惧和不安。陈老太爷看着为首的秦云,面色沉沉:“你们擅闯民宅,简直无法无天!”
“陈老爷子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才对,不用非得我们说出来吧?”王光嗤笑了一声,只觉得说不出来的痛快。
陈川在家休养了几天,现在靠着两根拐杖,倒是勉强可以走路了。这两人倒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川一看见王光还有他身上那身差役的衣服,顿时叫骂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祖父说话,张云敏呢,叫她亲自来!”
“我们家就算关了粮铺又如何,这是自家产业,想开就开,想关门就关门,难道犯法了?!”陈川面容扭曲的骂道。
他一开始压根瞧不上衙门的差事,但被张云敏赶出去,得知王光做了他的差事,心里却开始扭曲起来。王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街头的老鼠,陈川自己不愿意当这个衙役,却也见不得王光做他的事。
但王光却压根没搭理他,只是盯着陈家的老太爷,“老太爷,听说您年轻的时候,和匈奴人做过生意,真是了不得啊。”
陈老太爷的脸色顿时一变,“一派胡言,你有证据么?!”
王光脸上却露出了几分自得,虽然审问不是他做的,但也学了不少知识,这些军中要用的人,将来也会留在军队里,但县城里的差役抓到犯人之后,审问的手段却粗暴至极,几乎就是靠刑罚,不是打板子就是饿着。
张云敏觉得这些手段,用来对付敌人,想要审问军情倒是可以,但如果府衙也用这种法子来折磨人,恐怕真是十案九冤。因此军中审问的时候,差役们也得去学。
王光是亲眼看见那些人怎么招供的,所以这次来陈府抓人,他倒是半点不怯。
“老太爷,是不是血口喷人,衙门自然有公论。先把人全都带走,明天开堂问审,一个都不准放过。”王光吆喝道。
秦云一直就站在王光身边,默不作声,来的时候张云敏就已经叮嘱过,庆城虽乱,但规矩却要慢慢树立起来。这城中的事,本就是衙门做主,军中不该随意插手。他们这次跟着王光,做的也不过是些辅佐之事。
但王光既然下令抓人,秦云自然不会站在一旁干看着,她抽出手中长剑,沉声道:“动手!”
一开始这些士兵们并没有掺和其中,一个个就像是木桩子似的站在一旁,但此刻随着王光一声令下,众人顿时动了起来,朝着陈家人就冲了过去。陈老太爷还在高声喝骂,但这些士兵下手却没轻没重,不过稍一用力,顿时扭住了对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