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敏自然看出来对方的不悦,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笑容,“殿下不要多心,只是殿下身份贵重,这次来肇州又是鱼龙白服,我毕竟是赵州刺史,不知道该如何招待殿下,为此忧心才是。”
“你是想说,我既然私下前来,就不该用靖王的身份来压你。你是肇州刺史,肇州本就由你做主,你放心便是。”周墨翎也不是傻子,嗤笑了一声说道。
对方既然上道,张云敏也就不计较了。她就是担心周墨翎忽然来了肇州,打的算盘和自己一样,悄无声息的拿捏住了自己。
就跟荆州的庞凌文似的,要不是张云敏知道怎么治他的糖尿病和高血压,荆州怎么会这么快就派兵马来援助。
周墨翎既然答应了自己,不会干涉肇州内政,张云敏自然相信对方。
看来,京城皇帝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啊。张云敏心内闪过一个念头,但面上依然古井无波,“殿下真是客气了,那……我这儿还有事,就不陪殿下了。”
张云敏拿起手中的账本,继续翻看着。
周墨翎嘴角微扬,却也没有多说话,反而环顾了四周一圈,“这地方够宽敞的,府衙办公,也没有一人一间房的道理,正好我也有些军务,不妨和大人一块看看。”
周墨翎也是使阴招,张云敏还真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但对方用阳谋,坦****的表示就是想打听张云敏的底细,张云敏反而还笑了起来,微微颔首,“王爷自便就是。”
张云敏还真没和对方耍花抢,而是认认真真看起了手中的账本,刚才被周墨翎给打断了,这会儿从头看起,张云敏又发现了不少问题。
肇州的赋税,是摊派到不同郡县身上的,各地上交的赋税虽然够了,但写的都含糊不清。什么样的税该交,什么税不该交,基本没有准则。而且上交了赋税之后,肇州也并没有什么便民利民的措施。
众人基本上都可以用浑浑噩噩的活着来形容,肇州府的所有税收都被匈奴人劫掠一空,几乎成了空壳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云敏就算有六七艘船和一个海岛的物资,也不可能全部拿出来供养肇州。恐怕到时候没落得什么好处,就被人当成是妖怪给喊打喊杀了。
张云敏微微皱眉,一个州府的目标或许太大了,一开始就想着怎么让州府活过来,或许……有更值得借鉴的办法?
张云敏坐在位子上,几乎将前世各种办法想了个遍,忽然心里一动,说不定,还真有?
就在张云敏思考着计划可行性的时候,外头忽然吵嚷起来,阿玉很快就走了进来,因为是一路小跑,她额头上还有点点汗珠。
“小姐,那躲在屋子里的人都出来了,这会儿正聚在衙门口呢。”
“他们要干什么?”张云敏皱眉问道。
“奴婢不知道,但……好像是要离开庆城。段队长不敢放人,所以和他们对峙起来了。”阿玉有些紧张,连忙说道。
“我去看看。”张云敏也上了心,庆城正处在兵荒马乱之下,百姓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很容易激起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