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敏想要做的事,说她要谋朝篡位都不算是冤枉了。
张云敏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笑容慢慢冷了下去,“如果做刺史的不是我们自己人,什么人会仰仗和庇佑我们呢?”
“但肇州刺史不是普通的官职,并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朝廷也不会一句话,就轻易定下谁能做这里的刺史。”
“但……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看?”张云敏有些心动。
荆州的庞刺史虽然是墙头草,但毕竟也在荆州经营了多年,对方之所以装聋作哑,无外乎是因为无论靖王和张云敏做什么,反正庞凌文都无所谓。
他只想做个泥塑菩萨,不动他那一尊金身,无论做什么都行。
但就算如此,张云敏在幽州做事仍然觉得掣肘。那地方盘根错节,承平太久,所有人都已经占下了已经有的利益。
无论张云敏想要做什么,都是在和无数人虎口夺食。
张云敏倒是不惧怕和他们斗,但太耽误功夫了,可肇州不一样,这里是一片全新的地方,虽然危险,但却是被所有人都忽略的地方。
张云敏看向了自己长兄一眼,“哥哥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太离经叛道?”
张宁易挠了挠头,“其实真要说起来,我们家起势的初衷,似乎也很离经叛道。”
张云敏微微一怔,好一会儿之后,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心被阿爷听见了,罚你去站军姿。”
张明德之所以能做到成国公,可不是靠着家里的荫蔽。老爷子当年跟着先帝征伐,说起来也和叛乱无异了。
他们当初看上的可是帝位,张云敏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刺史之位罢了。真要说起来,可能放在张明德眼里,还觉得孙女实在是说小了。
“陛下如果是贤明之君,我们便占下幽州,自给自足。北境虽然哭喊,但是要对付的只有这群蛮族和匈奴人,只要想办法处理他们,北境远离京城,赋税极低,倒是很适合安稳度日。”张云敏轻声说道。
张宁易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张家自从被从京城流放,这一路艰难险阻,都似乎只是为了能找一个安稳度日,一家人能平平安安过日子的地方。
但天下的动乱无处不在,似乎谁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安稳度日的地方。
“但至少这一路走来,我们一家人不是都在一块么。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那就什么都不怕了。”张云敏拍了怕自己兄长的手臂,展颜一笑。
张宁易一开始还有些惆怅,被自家妹妹这么一安慰,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堂堂男儿,怎么能露出这样的颓唐之气。”
“那阿妹你看看,到时候具体怎么安排,我先让人去幽城打探一下情况,对方要是人多,咱们到时候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