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很快和仆顺年扭打成了一团,王掌柜骂道,“仆顺年,你这个有奶就是娘的狗贼!”
“掌柜的,你也怪不得我,是你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仆顺年也是有苦难言,但下手确实半点不留情面。
的确怪不得他啊,他虽然是个地痞,家里却也是正儿八经有老娘孩子的。
人家找上门来,当着顺老娘的面,打断了自己的一只手。
那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被人群簇拥着,看上去轻柔脆弱,却比谁都要狠。
“欺善怕恶,鱼肉乡里。那些背后黑手固然可恨,你这样为虎作伥之人,更可恨。”
“但没有教好你,是你父母有错。你爹已经死了,你娘年纪大了,不好动刑,却也要她尝一尝养子不教之恶果。”
张云敏的目光落在仆顺年身上,“用夹刑。”
那是一片片竹片板子,中间用牛皮绳串着,看似松松散散,一碰就掉。
但当着东西套在仆顺年的手指上,他就知道,一碰就掉的,是自己手指头,而不是这些木片板子。
用刑的是两个壮汉,用力一夹,十根手指束缚其中,痛的人死去活来。
仆顺年的老母亲几乎哭晕过去,仆顺年看着痛哭的老母亲还有儿子,甚至都顾不得自己。
他忍着痛在地上给张云敏磕头,“姑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要罚就罚我,我娘和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吃穿用度,都是你从外头坑蒙拐骗弄来的,怎么算是无辜?”张云敏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
仆顺年微微一窒,知道自己在张云敏这儿是逃不过去了,只能不断地下跪磕头。
这一家子被折腾的奄奄一息,张云敏这才示意众人退下。
“你运气好,遇上了我正缺人的时候。”张云敏说道。
仆顺年看着自己被夹的几乎指骨碎裂的双手,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的运气好在哪。
“我不追究你的过错,还愿意给你一条生路,你要是愿意走,从此以后,全家不仅吃喝不愁,还能堂堂正正做人。”
“否则,你就永远只能在烂泥里,做个痞子,碌碌一生。”
其实仆顺年不觉得当痞子有什么不好的,但他知道自己要是这么说出来,这双手就真的保不住了。
现在也是如此,要是不把王掌柜等人揍得起不来,明天下不了床的就是他自己。
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所以仆顺年出手极狠,险些没把王掌柜的门牙给打掉。
王掌柜第二天又去衙门告状,只是还没进去就被人赶了出来。
孙县令是个好官,却也知道自己能够拔除刘俊茂,多亏了张云敏。况且他后面还要改善农业,什么水渠修筑之法,还有堆肥的技术……诸如此类,都要仰仗张云敏。
至于福田镇一家酒楼要易主,这样的小事,孙县令只当不曾听说过。
第二天,王掌柜收拾了家当,搬离了福田镇。
这酒楼二两银子卖给了张云敏,但他家里的宅子,张云敏却也没占他的便宜,按照市价买下来的。
“一码归一码,他恃强凌弱,要占了我们安身立命的方技。”
“我便也用二两银子,占了他安身立命的客栈,如此而已。”张云敏和顺仆年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