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这些恶吏,不仅福田镇要更加繁华,县令大人的政绩也应该更加漂亮才是。
“要是不清除为首的这些恶吏,就算大人想要推行清明之政,恐怕底下的人也还是要为非作歹,让大人的仁义之举,再次被百姓误会啊。”张云敏轻声说到。
“话虽如此,但他们毕竟也是府衙中人,无缘无故……”孙县令皱眉,也面露忧色。
虽然只是胥吏,但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人。
他们在福田镇盘踞已久,为首的捕快头子,名叫刘骏茂。刘家做了两代的差役,虽然是贱籍,家中不能有人考科举。
但是几十年的经营,县令不知道熬走了多少,刘家却依然在这儿做着地头蛇。
“大人放心,这些人鱼肉乡里,欺男霸女,如何能不留下把柄。”张云敏俯身行了一礼,“我愿去搜查证据,劝说那些曾被刘家欺凌之人站出来击鼓鸣冤。”
“到了那时,只要大人秉公处理,刘家被除,大人再提拔自己心腹作者捕头,到时候政令推行,就没人敢欺上瞒下,惹的百姓曲解大人的好意。”
“到了那时,大人的声望,必然能再上一层。”
孙县令笑了,“我这番所作所为,不为自己,全然是为了百姓啊。”
张云敏笑了笑,应声称是。
对方或许是个好官,但这般宽广的胸襟,恐怕还得再练一练。
只是张云敏并不在乎,人人都有私心,她才能利用这些私心。
没有私心的人,很可怕。
张云敏又多说了几句,然后转身走了。
孙萍月看着女子的背影,一时间几乎看的有些痴了。
明明是个山野女子,抛头露面,若是放在京城,只怕要被贵女们背后嘲笑的。
可孙萍月也在京城待过,那些趾高气昂,眼高于顶的女子们,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气度。
仿佛千万人,她亦可独行。
“这位张姑娘,可真厉害。”孙萍月喃喃说道。
“过刚易折,毕竟是女子,这样的性子……将来嫁了人,恐怕有的让人头疼了。”孙县令却摇了摇头。
“爹让你抛头露面,把持家务,是要你将来嫁了人,能够当得起一家主母。可不是要你和她一般,这位张姑娘……”孙县令沉默了一会儿,到底不好背后说人长短,只是摇头。
“若是个男儿,将来恐怕自有一番天地,女子……却胆大了些。”
而且也未必能成事啊,民告官可不容易。
孙县令自己不能去怂恿百姓来击鼓鸣远,更不能保证对方一定能收到公平公正的对待。
更何况是张云敏一个弱女子,她能说服那些人站出来么?
“不必了,姑娘,我们家……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已经遇上了这样的事,再闹起来,恐怕以后更加是没好日子过了。”
果然,张云敏站在巷子口说着什么,而面露畏惧和不耐烦的男人,猛地关上了门。
这是刚刚还在茶棚里抱怨刘骏茂的人,现在张云敏希望他们站出来,此刻却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看来刘家的势力,远比张云敏想的还要可怕。